悬崖上的雄鹰正是乞颜昊仪鹰奴饲养的海东青,它们飞去的方向并不是梁西大营,白岳泽不禁有些不解。但下一刻,白岳泽便想通了前因后果。正如他之前所料,乞颜昊仪从头到尾都没有完全信任他所破译的戎狄密报内容,但是密报内容万分重要,又让乞颜昊仪觉得值得放手一试,于是他一面立即出兵飞龙涧突袭戎狄人,另一面则同时派人前往边疆的戍边大营,告知乞颜博尔斤等人密报内容,让其早作应对。不过乞颜昊仪为了防止白岳泽真的居心不轨,还备了一手。他派去戍边大营的人在告知乞颜博尔斤密报内容时,也告知他:密报内容可靠性待定,为防止中了西夏人的诡计,在军中的传令鹰未到达之前,戍边大军只可部署,切不可轻易出战。正因为如此,乞颜昊仪待飞龙涧一役结束后,便迫不及待的验证西凉古文的内容,并在第一时间让鹰奴放出了传令的海东青。
白岳泽苦笑一声,坐在战马上弯腰紧紧的捂了捂小腹,便退到一旁,闭目养神。他随着梁军一行人马在山间奔袭了一日,在山谷中埋伏了大半夜,又厮杀了半日,此时已是有些疲惫不堪。
片刻之后,乞颜昊仪清点了人马与战俘,长鸣的竹哨声一响,梁军五百黑甲精兵便重新列队,将擒获的战俘捆绑好,两人或三人扔上一匹战马,便准备返回梁西大营。
白岳泽战后始终一言不发,只是跟在乞颜昊仪身后,尽一名偏将应尽的职责。乞颜泰骑马走在他的身旁,几次三番想与他说些什么,却始终找不到机会开口。白岳泽不言不语,乞颜昊仪面无表情。乞颜泰前看看,右看看,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个僵局,一时之间,乞颜泰只想泪流满面。
其实此时白岳泽一路无言,并非全是由于他对乞颜昊仪不信任自己耿耿于怀,更多的则是因为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与精力去顾及其他的事情。白岳泽早就觉得自己的这副凡人肉身出了问题,开始他只是以为是自己水土不服,或是吃坏了肠胃,然而三日比武过后,他腹中的不适却越演越烈,内丹也是试不试的疼痛,丝毫没有减轻的趋势。本来白岳泽已做好打算,准备找个时机去太虚幻境向命格老儿与执事仙子好好询问一番,但是比武过后又碰上了戎狄密报一事,他别无他法,只得再忍耐几日。
飞龙涧是兵家的险地,不易久留,但是梁军一行人马战罢带着戎狄的俘虏不便疾行,行军的速度大打折扣。白岳泽强压腹中的坠痛,一手隔着牛皮黑甲暗暗捂着小腹,一手拉着战马的缰绳,心中却一直有着隐隐的不安。但是腹中的疼痛让他根本无暇去思考其他,唯有全力调息去平复疼痛。
军队刚刚行过飞龙涧,前队人马还未出谷口,后队人马还未完全行驶过铁链桥,白岳泽却感知到了什么,他的脸色剧变,瞬间猛的拔出腰间长剑,高声喊道:“有埋伏!全军戒备!!”
白岳泽刚刚喊罢,梁军士兵还来不及做准备,高处的树丛中竟然射出了一片黑压压的铁头竹箭。梁军黑甲精兵虽然皆是训练有素,但是敌不过自上而下的猛弓长箭,再加上众人经过了一天一夜的奔袭,此时已是困顿疲惫不已,于是纷纷躲闪不及,顷刻之间,竟有近百人被射下了战马。
☆、第二十九章 飞龙涧二
第二十九章飞龙涧二
梁军黑甲精兵虽然皆是训练有素,但还是敌不过自上而下的猛弓长箭。再加上众人经过了一天一夜的奔袭,此时已是困顿疲惫不已,于是纷纷躲闪不及,顷刻之间,竟有近百人被射下了战马。
“弃战俘,各自备战!”乞颜昊仪见状,震惊不已,但多年的征战经验让他瞬间就反应了过来。乞颜昊仪压着心中的怒气,冷静的指挥着梁国士兵应战。
乞颜泰领了军令,一马当先,带着百人的亲兵迎着箭雨就向埋伏的敌兵冲杀了过去。与此同时,飞龙涧的两侧树林中竟然雷鼓大振,山呼海啸般的喊杀声随后响起,几股身着深棕铠甲的人马从林中冲杀而下,竟是直接奔向乞颜昊仪的帅旗而去。
棕色铠甲,铁头竹箭,正是西夏军队的标志。但是这里是戎狄与梁国的交界,怎么会有西夏的人马?早有埋伏?还是意外?单看这些人的阵势,应该是早就埋伏在此。但若是他们早就在此,怎么会眼睁睁看着戎狄人被梁军击溃?整件事不太对劲,一定有问题。白岳泽忍着腹中的坠痛,一边躲避着射过来的铁箭,一边在心中反复琢磨此事。忽然,白岳泽想到了什么,心中一惊,他立刻就想策马到乞颜昊仪的身旁提醒他小心伏兵再有诈。但是白岳泽的战马刚动,脖子上却一凉。白岳泽一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乞颜昊仪手中的弯刀,正架在他的脖颈上……
乞颜昊仪的眼神冷漠而绝情,手中的弯刀冰冷而锋利,一瞬间,白岳泽突然想笑。乞颜昊仪本来就不信任自己,生怕那份密报是西夏人的诡计。现在戎狄人刚过,梁军就进入西夏人的埋伏,乞颜昊仪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于是自己在他的眼中就成了西夏人的内奸,真正的百口莫辩……
白岳泽嘴角微弯,也不后退,反而继续向前。乞颜昊仪手中弯刀一抖,差点把持不住。突然,白岳泽不顾脖颈上的弯刀,竟然猛的向他扑了过来。乞颜昊仪手中的弯刀来不及收回,就在白岳泽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极深的血痕。白岳泽却似乎并未注意到自己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