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实在谬赞了……”白岳泽说着,就想将自己的手抽回。
三公主却还是紧紧握着白岳泽的手不放,柔声说道,“今后别开口三公主闭口三公主,你是我的弟媳,以后就跟昊仪一样,叫我阿姐!谬赞还是不谬赞,阿姐我心里有数。这次梁西大营的事,错在昊仪,弟媳吃苦了。现在昊仪开不了口,阿姐就代他向弟媳求个情,求弟媳再给他一次机会,无论是为了梁、吴两国,还是为了赤霄,阿姐都求弟媳别抛下他们爷俩一走了之……”
白岳泽虚捂着小腹,若有所思,低头不语。
“弟媳,昊仪他现在都不知自己有多在意你、有多喜欢你。阿姐了解他,明白他的心思。阿姐也明白,弟媳对我这个二愣子弟弟,也是有意……”
白岳泽一愣,刚想张口,三公主却根本不给他插话的余地,拍了拍他的手,轻声说道,“别想否认,男男生子,即使是有内丹之人,也需动情方可受孕,阿姐说的没错吧?”
白岳泽想反驳,一时之间却又无从反驳起。
都道草原上的女子豪爽,而三公主乞颜昊瑾更是兼具草原女子的豪爽与汉家兵者的智慧与谋略。白岳泽一向只有让人语塞的份儿,没想到今夜在马车上一番谈话,三公主话里套话,百炼钢全化作绕指柔,竟然让白岳泽半句话也插不进。白岳泽哭笑不得,只能甘拜下风。
说话间,马车就到了四皇子府门口,额吉早就侯在了府门前。三公主指挥着府中的下人将昏迷不醒的乞颜昊仪小心抬进府中,又嘱咐人扶着白岳泽下了马车。
现在四皇子的中苑住着四皇妃,四皇子自己则住在书房。现在四皇子昏迷不醒,下人自然不敢将他送进书房,只能送入中苑。
白岳泽叹息一声,心中盘算着待三公主离去后,待安排妥当乞颜昊仪,自己就连夜搬回东苑。结果白岳泽还未进府门,三公主就拉着白岳泽吩咐道,“弟媳,我那二愣子弟弟昏迷之前反复叮嘱,不能让你离开中苑,你就将他安排在中苑的偏房即可。”
“三公主,这……恐怕有违礼数。”白岳泽没料到乞颜昊仪对他住在何处竟是如此的在意,颇为意外。
“什么有违礼数,你现在身子弱,中苑地龙铺的足,炭火旺,对你身子有益,谁人敢有非议?对了,以后记得要叫阿姐,莫忘了!”三公主想了想,又说道,“阿姐今夜本不想让弟媳你受累跑着一遭,但是那二愣子的脾气我太了解,我虽有把握说服父王,却无法说服昊仪。若不带上你,只怕他就是跪死在太庙中,也不肯随我回来,定会一味死拧到底……待昊仪醒来,弟媳想怎样罚他都可,只是千万留在中苑,不然阿姐就成了失信之人,下次就更劝不动这二愣子……”
白岳泽扶额叹气,三公主连自己的面子都抬出来了,他虽心绪紊乱不情不愿,却也不好当面驳了三公主的面子,只得去了中苑。只是白岳泽将乞颜昊仪安排在中苑的正屋之中,自己却去了偏房。三公主见实在劝不动白岳泽,也只得暗暗叹息。
众人忙活了好一阵子,才将乞颜昊仪安顿好。府中的谢太医又为乞颜昊仪诊治了一番,确定他的伤势无大碍,额吉安排了煮药与守夜的人,众人才又散了。
夜色已重,三公主想着白岳泽的身子也未好,自己也不便久留,便遣人回府捎来了一堆千金难买的名贵药材,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去了。
众人一散去,中苑的卧房内顿时冷清了下来。白岳泽望了望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人,终究是有些放心不下,便让下人在乞颜昊仪的床边打了地铺,准备在此守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