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男人表示出兴趣,希望下次再约。但景雯知道他们不会再见面。晚上回去时天降大雨,她还被淋成落汤鸡。
当景雯一边打着喷嚏一边将这件事讲给几个好友听时,却换来一阵炮轰。
一毛说:“其实还是你嫌弃人家长的丑咯。”
四毛叫道:“几套房几家商铺!!!你还有什么可挑剔?难道你还妄想找高富帅不成。那样的男人早有老婆有小三小四了。还会来相亲!”
五毛则没心没肺:“哈哈哈哈这是个看脸的世界。“
景雯辩解:“并不是丑不丑的问题。”
一毛表示:“明白啦。”
四毛却哼道:“条件好的嫌貌丑,帅的又嫌弃没钱。挑挑挑!怪不得一个个都变成剩女。活该!”
景雯就说:“要不介绍你跟他认识。”
四毛还是快言快语,挺痛快的拒绝她:“……算了,那种男人,我才不要!”
几人哈哈大笑。
笑过后一毛感叹:“找个有感觉的,怎么这么难?”
四毛鄙夷道:“感觉?!扯淡!睡觉!”
景雯下线后,躺到床上去,却发现自己无法入眠。
她不知道一毛几人是否已入睡,但却知道她们跟她有一样的烦恼。四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子在一个羽毛球群里认识,彼此性格迥异,却趣味相投,球没打几次,倒常聚在一起嬉笑怒骂。
这几年她们八卦过许多事,大到世界和平,小到指甲油的颜色,涉及范围之广让她们自己都感到惊讶。然后不知何时这些话题逐渐减少,关于相亲的吐槽却越来越多。“感觉”这样的字眼出现的越来越频繁。
景雯想着感觉这两个字。
男女之间需要何种感觉呢?大概类似砰然心动。也许在一开始,也许在某个瞬间。心动了,从而衍生出后续故事。男人追求感觉,女人更甚。然而,又没人真正说得清自己要的感觉是什么。
是爱情吗?或许是。
可这种东西向来弥足珍贵,平常便可遇不可求。它在相亲的世界里更是稀有物,越是期盼,越是失望。
景雯有时候挺懒惰,不愿去深究大部分人都无法无能为力的问题。只是在安静的夜晚里,她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透过白色窗帘倾斜进来的一道月光,还有高大的树木影影绰绰,心里就感觉到一阵空荡。
她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生活很孤单,很寂寞。挺像四处流浪的小猫小狗,没有归属。
她突然就想买间房子了。
第二日景雯起床后坐在餐桌前一边喝豆浆一边将计算器按的啪啪响,一旁的电脑上附近几个楼盘的广告正竞相播放。每一个楼盘看起来都还不错,当然,价格也挺匹配。景雯对着一堆数字比比划划,最后发现要拥有它们其中任何一间,都不是那么容易,最起码以后不能再大手大脚随心所欲花销。
她关掉电脑后去做大扫除,眼前却不时闪过那几幅煽动人心的广告,于是只好又拿出计算器啪啪的摁。这一次得出的结果是,如果不愿节流降低生活质量,便必须另辟蹊径—开源。
景雯敲着笔尖盘算去哪里再找份工作,然后五毛打来电话。
她在那头问景雯,“小雯,有一份兼职你要不要做?”
景雯噗嗤一笑,“你真是个天使。”
她就把刚萌生的想法对五毛讲了。
五毛听了,拍掌说正好,然后在那边呜呜哭诉。
原来她早晨出门被车撞倒,如今躺在医院动弹不得。原本约定下午帮一个学生补习,老主顾介绍,不便失信,只好求助景雯。
她在电话里楚楚可怜:“我不要你过来陪我,但这件事就交付给你。你务必帮我办好。那家薪水优渥,若不是医生叮嘱非静卧不可,我肯定瘸腿也要坚持,不会舍得让给你。”又说:“我家债务还差一半未还清,现在稳当优质的兼职难找,以后还得多多仰仗那位老主顾张罗呢。”
景雯有些犹豫:“我的英文已生疏许多,不知能不能胜任。”
五毛安慰道:“你好歹也是专八水平,辅导高中生绰绰有余,不要太担心。”她想了一想,说:“有钱人家的小孩多多少少都有点难搞,你倒是要有心理准备。”
景雯不以为然的笑:“有钱人家的小孩也是小孩,有什么可怕。”
小孩可不可怕还未及求证,当对面的女人用一双狭长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景雯时,景雯就开始思量五毛的提醒恐怕不是毫无根据。
女人是学生的堂姐,她听过景雯简单的介绍后,就问她:“你多少岁?”
景雯答:“二十六。”
堂姐又问:“结婚了吗?”她见景雯摇摇头,就紧接着问:“有男友吗?”
景雯还是摇头,她就长长的喔了一声,然后眼睛好奇的在景雯脸上巡视:“你挺漂亮的,看起来不像单身。”
景雯知道她想说什么,就微微一笑:“大概我比较挑剔,眼高于顶,所以剩下来。”
这里的电梯挺慢,楼层又高,景雯看着那红色数字慢慢跳动,觉得头有点晕。大概是昨晚淋雨的后果。她对着壁镜察看脸色,却看到一旁堂姐意味深长的眼神。
景雯看她好像有话想说,就问:“怎么了?”
堂姐挺不客气,对她说:“我们请你来辅导小锋功课,希望你能竭尽所能帮助他在学业上有所进步。另外,也请多照看些,不要让他早恋,更不要出现什么师生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