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怔了一怔,瞧着那个女人,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想这么多,明明只是第一次见面,他竟把对方比作有毒的曼陀罗,难道是内心已将所有风月女子都看做洪水猛兽了?
“傻看什么?”那梳着手推波纹发式的女人走向吴邪,细细的眉毛高高扬起,表情甚是不屑一顾。“我当什么来头,不就是个当兵的。哟,上校啊,上校怎么了?不合本小姐的心意,本小姐同样概不奉陪。”
她穿着剪裁得体的绣金丝凤仙领大红旗袍,贴身衣料恰到好处的勾勒出曼妙的身材曲线。她的脸很白,白得犹如初雪,约莫搓了不少铅粉;同时她的嘴唇很红,红得娇艳欲滴,很像霍秀秀以前涂过的一种……一种叫什么蜜丝佛陀牌的唇膏。“上校。”她轻启朱唇轻蔑一笑,款款而来时旗袍前后两片长摆随步伐起伏,露出里面的肉色丝袜,而吴邪闻到了花露水的香味。
吴邪站起来,退后两步,迅速与对面的女子拉开距离。
女人一愣,讶异的瞄着吴邪,片刻后捂着嘴笑起来,“呵呵……呵呵呵……本来对你没兴趣,现在一下子又有兴趣了。”
她刚才靠的太近,足以让吴邪看清旗袍高叉里的大腿。辛亥革命之后,妇女解放运动愈演愈烈,自古便裹得严严实实的良家妇女们终于得到穿丝袜露大腿的机会,然而,女为悦己者容,最后享用此福利最多的却是男人。
南京的大家闺秀皆作风正派,从没有任何一位女子会毫无羞耻之感的展示身体,这样靠近男人,勾引,魅惑,chi luo裸的散发着情yu。
“男女授受不亲?”女人斜睨着吴邪娇笑,“你要在乎这个,何必来流芳园?”
吴邪一时竟无言以对。吴老夫人在男女关系这方面对吴邪要求异常严格,她老说当年吴邪的父母就是奉子成婚,若不是古桐花怀了吴邪,她打死都不会让女飞贼进门。但是,吴邪是来嫖妓的,嫖妓还避什么嫌!
那女人抿起嘴,又笑了笑,“你当自己是柳下惠啊。你们立了规矩,说军人不能来妓院,你现在过来岂不是触犯军规?”她口里虽这么说,其实心底很喜欢吴邪的生涩反应,过了会儿,她走来亲昵的贴近吴邪,仿佛一条柔软无骨的美女蛇缠在吴邪身上。
吴邪吃了一惊,没推开她,但心里各种不自在,手也不知往哪摆。他倒不是真的多么纯情,被女人抱了抱便脸红,他只是打从心底戒备这个女人,至于理由,他说不出来。本能吧?他好像最怕这种类型的女人。
“我听说你有礼物要送我?”那女人用丰满的胸脯挤着吴邪的胳膊。
吴邪仰面盯着头顶的喇叭花电灯,应道:“啊……是啊,有个小东西。”
“我叫阿宁。”那女人抓住吴邪的手。
吴邪低下头,看到她的手腕上戴了一条手链,由七枚铜钱串成,全是安徽安庆铜元局铸造的当十钱币,上面的“光绪元宝”四个魏书已经模糊了。
这个女人……吴邪心生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