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读到高二,相比小时候思维上对人类有了一定的认识,但依然是个独来独往的人。可以说是种习惯,或是情愿片面地去认为和肯定,一些大人就是世俗,就是缺乏善良。无论年岁增长的再高,也不会不愿意和他们打交道。我也不稀罕什么远亲不如近邻的情感。自己能靠自己,就不用巴结讨好,小帮小忙。我也不需要对人诉说衷肠,博同情。平常生活已经够累,干嘛还要费力气说一大堆废话。就算往后死了,没人埋,也就自己随便死在哪个山头。死都死了,想什么死后没人埋的事呢,都是虚妄的。我在那个年纪,就是那般让自己孤傲、倔强、不可一世地想着、活着。无论是在学校还是村上,不曾有过一个朋友(出门在外就另当别论)。我在很长时间里不屑于有朋友,罗峰在我的生命中是另一种存在、有特殊而不可取代的地位。这种感情和地位,不是朋友可以做到的。
那么,我认为这般好好地活着挺满足。果真有心思,也有老牛啊,胖猪猪啊,聊以解表。牠们在我讲诉的动情的时候,会发出点声音来附和,互动一样有。
只是淡如白云的生活,不招谁惹谁,偏偏有人要迫切地参与进来。
高二下学期,学校转来一位刚大学毕业的实习女老师,二十三岁,教数学,长的白净秀丽,身材婀娜弱柳。一身素净温婉的打扮,讲着一口动听细腻的标准普通话,里里外外气质优雅,笑容异常亲切甜美。
她是来自城市里的女孩。似乎城市里的女孩和乡下的女孩从皮肤上一眼就可以区分开来。城市里的女孩子在我那时候总以为皮肤都是吹弹可破白皙如纸的,远远看上去像朵开在池塘里清丽高贵的荷花;乡下的女孩,皮肤总是黑黑的像牛大便,就算稍微有点白,也摆脱不了那种乡土气味。整体与荷花相比,只能算是南瓜花了(这样的观点是特指那个时候的农村女孩,现在的自然迥然不同啦)。
这位城里女孩从天而降,一时间让学校的学生和老师为之癫狂骚动。学生里含蓄惯了的,也忍不住大胆起来,猥琐地跑到老师办公室去偷瞄她。瞄到一眼后,就转回教室和一帮男生聚拢在一起津津有味地谈论她如何仙姿玉色。老师里则不用猜,就属班主任最为积极。平常只要往那老师办公室走过,就能看见他提着个鸭公嗓子发出洋不洋土不土的普通话和人家玩笑逗乐。一大把年纪,总是附和着人家女老师让自己发出天真无邪般的笑声,是个人听到都要恶心的上吐下泻。不知道这出尘不染的女老师是怎样克服心理上的障碍,做到笑脸相迎,还半分不露违和的样子。
接下来,又一个轰炸的性的消息,让班上青春期荷尔蒙旺盛的同学为之发癫沸腾。那就是女老师将任我们班的数学老师。从此他们就能够每天都如此近距离地欣赏到女老师的美丽和动听般的,不用再跑来跑去嫌累。因为同学谈论的多,我难免在心中猜测,能任教到我们班上来,班主任应该在后面出谋划策小心思用的不少吧。我是深知他暗地里的工作最拿手!
女老师姓周,名栀冬,是个拗口但于我们来说时髦新鲜的名字。她初次站在课堂上讲课时,看的出来有些紧张带羞。过上几天后,慢慢习惯,就会和同学们聊聊天,讲点笑话调和气氛。笑话没兴趣,要是讲到关于城市方面的段子,就会全神贯注地听。她总是讲很多,讲的我挺心驰神往的。我想,我是必然会跑到城市里去看看。
当然,跳过那些关于城市的描绘,她讲课的质量也是很可以。她有着清晰的口齿独到见解的解题方法。她的教学宗旨相比较某些老经验的老师来说更为注重引导,不是强行灌输。她以新颖的教学方式和自己亲切漂亮的脸蛋,吸引了所有曾经不管是调皮的还是不调皮的学生,不由自主地要端正着坐姿全神贯注地聆听,直到下课后才能恢复四肢的活跃和口齿的健谈。同时她也非常有耐心,不管是下课后在办公室,还是晚上就寝在宿舍,有同学找来向她请教问题,她都会不厌其烦并细心地为同学一一解答。同学们都亲切地称呼她为“观音姐姐”。
很遗憾,“观音姐姐”的课,也无法做到不睡觉。没办法,晚上熬夜太久,白天是抵不住的睡意。心里想着城里来的老师,应该尊重点。但瞌睡来了,就是心有余力不足。况且睡习惯了,一时也改不了。
不过,她对我课堂上睡觉,无视纪律的行为,似乎没有多大意见。不知道是不是来自城里的女孩会出于一种人性化,在教学理念里选择放任。还是早有班主任嘱咐,害群之马不用理会。当然也不是完全不理会,她在讲课的时候会在有意无意间看向我这边,然后微微一笑。她从来不会叫我回答问题,只是一个听客。她对我的注意好像仅在于偶尔的微笑。这是和其他科任老师相比有所不同的一处。我对她的微笑表示可有可无,只是乐于她的不多管。因为她要是多管起来,我不认为我有精力能和她去纠缠。班主任不比女老师,可用狠的。女老师要是想要麻烦人起来,做什么反抗都好像不对劲。硬要一意孤行,她就会有种特别的耐性黏着,迂回,纠缠到底,直到不得不服(后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