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下了决定,他却并没有立即行动,而是冷静地观察了半晌,发现那东西十分警觉,蹬一会儿雪会停下竖起耳朵听片刻四周的动静,确定没有危险之后才会继续。还注意到它的后腿十分有力,若被踢上不死也得残。尤其是当它转头四顾的时候,他甚至看到了它露在外面的一嘴如钢锯的锋利牙齿,不由倒抽一口凉气。这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无论是原主还是自己的记忆中,百耳都没找到可辨别它种类的资料。虽然觉得有些像兔子,但是兔子哪来那么大的体型,那么锋利的牙齿?一边排除心中突如其来的可笑想法,他一边估计着自己是否能在那东西反应过来前抵达它近侧,并盘算怎么样攻击才能发挥自己的优势,一击中的,且减小受伤的可能性。
怕引起那东西的警觉,百耳并不敢一直盯着它看,观察片刻,便要移开目光一会儿,如此往复,等他计划清楚准备行动时,那白毛兽正将头埋在刨出来的坑里咔嚓咔嚓啃着什么。
对于很多动物来说,吃东西和睡觉的时候,防备都会在不自觉中减低,给人以可乘之机。而百耳正是抓紧白毛兽刚观察完周围,埋下头继续啃食的片刻,扯开兽皮窜出了树洞,手持木矛扑向它。
五六丈的距离,如果是以前,百耳只需一个起落便能抵达,但是这次却足足跨了数步,等到时那白毛兽已转过庞大的身体来,对他呲着锋利的牙做出了威胁的架势。
留意到它的前腿短拙,百耳心中一动,感觉着雪的冰寒从下身的足底传递至全身,手中木矛蓦然一抖,矛身如蛇般滑过手心,直刺白毛兽的眼睛。那白毛兽显是色厉内荏,见状往后退了两步,突然掉过头似乎想跑,对于快要刺到身上的木矛并不躲闪。百耳利眸微眯,手肘后缩,木矛仿佛有生命一般在堪堪刺到它那身厚皮前收了回来,同时倒竖插向地面,借力一个纵身,越过白毛兽蹬出的后腿跳上了它的背,左手一把揪住它竖着的两只尖耳,右手矛身后滑,在剩下一半的时候,手腕一翻,矛尖狠而准地刺进其右侧耳心当中。原本因被人骑在身上而在林子里狂跳乱窜的白毛兽身体登时一凝,而后轰然侧倒在地上,连挣扎也没有,后腿弹动了两下便断了气。
出科意料的顺利。百耳暗自松口气,却并没生起轻忽之心,将木矛拔出,因为是耳心,伤口处没有流多少血,但是混杂着少许木矛带出的脑浆,看着也颇狰狞。微微思索了下,他蹲下身抓起雪团擦向那伤口,直到流出来的血液脑浆被融化的雪水擦净,且在伤口外面形成一层冰膜,将血腥味掩盖住。
由得白毛兽躺在原处,百耳先回树洞将烤在火边的兽皮取下裹住脚,这才倒转,走到白毛兽之前刨出的土坑边,想知道里面有什么。只是这一会儿的时间,那坑里已覆上了层白雪,他伸手将雪刨开,下面的东西便显露了出来,却是一个外皮紫褐内里乳白色的根实,被啃了一部分,剩下的埋在土里,看不出有多大。百耳找了块石片,挖了好半天才将它全部挖出来,却是呈卵圆形,有柚子那么大,还拖儿带女地连着五六个稍小的。紫褐的皮上面长着大大小小的瘤状物,跟癞子似的,卖相着实不好看。如果不是亲眼看到白毛兽吃过,他肯定不会想到尝试去吃它。不过现在……他将被白毛兽啃出的断面放到鼻下闻了闻,嗅到一股微甜的奶香,精神不由一振。尽管旧主记忆中的食物没有这个,他仍然决定带回去,并将这个地方做了标记,同时牢牢记下生长出这种果实的植物外形。
白毛兽太重,凭百耳一人之力根本无法弄回去,若原地剥皮处理后,分次携带,又怕引来野兽。他沉吟了一下,便有了决定,少不得要分一半肉出去了。
灭了树洞里的火,拿出带来的骨锅等物,然后费劲地将白毛兽拖了进去,用雪将洞口如之前那样密密封住,做了记号,他才带着几个紫色瘌痢果动身回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