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老爷?李老爷护的了你们一时,却护不了一世,李大人死后,看谁能为你们母子做主,若夫人想抱着你那没出息的儿子横尸荒野,那就全当我今日没有来。”蝉玉回身做出要上车的样子,这时轮到那妇人着急了:“你这话什么意思?”蝉玉向来讨厌这种人遇见这种人就有种见了徐姨娘的感觉,不免轻蔑的看了她一眼:“夫人这是求人的态度吗?”妇人让了一步,蝉玉进了门。
“看来夫人的日子过得也不那么舒心啊。”蝉玉四下环看,故意寒酸她,那妇人也觉得不舒服,但还尽量维持自己的脸面:“衣食住行,一应俱全,没什么不舒心的,小姑娘你有什么话直说。”蝉玉坐了下来:“我可是看见李大夫人的行头了,那叫一个气派,可夫人你这里的丝箩,啧啧啧,应该都是边角粗活急着赶出来的。”那妇人急忙把布料藏起来,蝉玉笑笑:“可夫人你却给李大人生了唯一的儿子,你不觉得,大夫人的位置应该属于你的才对吗?”蝉玉硬要往这上引导那妇人,果然那妇人蹭的窜起来,走到她的跟前,怒气冲冲,:“这些年我听得闲言碎语还少么,我出身本就低贱,能有今日已经是在享福了。“还真是口是心非的女人,蝉玉也站起来,弯腰贴到她的耳边慢慢的说:”那,你急什么啊。“蝉玉越这样盛气凌人,越是这样慢,那妇人越有一种被侮辱了的感觉,免不得气的乎其急促,蝉玉直起身来:“你知道你儿子只有依附李家,才有后路可走,所以这么多年,你依旧费尽心力的想把他送进李府的门,然后母凭子贵,可惜只要有你在,他就进不去那个门。你若真的不在乎,为什么不自尽让儿子奔个好前程?你还是有自己的算盘的,可惜李家人不买你的账。”那妇人被说到了痛处:“那你想怎样?”
蝉玉搓了搓手:“我能让你儿子变成嫡子。你看怎么样?”那妇人将信将疑,这小姑娘刚还说自己应该取代大夫人,嫡子,那自己可不就是嫡母了,可这个姑娘年纪不大真的可信么:“我凭什么信你。”说话的功夫,千朔进了门,手持一条绛色腰带,原来,他轻功了得,蝉玉让他赶着去天音坊门外见云磊,云磊把醉酒的小李的腰带交给了千朔。那妇人一眼就认出了自己儿子的腰带,目瞪口呆。
蝉玉接过腰带,平淡的对那妇人讲:“夫人自然还是要替我做些事的。而且你除了帮我,别无选择。”那妇人见儿子在蝉玉手里,毫不犹豫:“帮你什么?!”
蝉玉低声对她说:“夫人,大可这样做”那妇人听了,心里觉得蝉玉心机深不可测,面色就要另生想法,蝉玉攥着手里的腰带:“夫人没有别的路可走,就算你知道你儿子在哪,也救不了他,因为我悄悄给他们所有人服了九刻散,觥筹交错这么多年,夫人不会不知道九刻散的厉害吧。”九刻散原为酒刻散,九酒相通,后来就一直称为九刻散,服了此散之人,三日之内若无解药,那必定会丧失神智,饮酒则无度,强忍不饮则心肺痛碎,不堪煎熬,往往都会喝酒喝到死为止。但九刻散各家有各家的秘方,故而,解药也各不相同,若误食了别人家九刻散的解药只会雪上加霜。妇人听了九刻散,立刻瘫坐在地。蝉玉蹲下来看着她,抓起她一直胳膊:“当年天音坊初建,你做一代花魁,辗转于曹显达和李宏规之间,孩子数月才告知李宏规,恰逢曹显达落难,怎么就这么巧,看来这孩子是不是李家的骨肉都两说,夫人你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讨价还价?“说罢,狠狠把那妇人甩开,那妇人泣不成声:”你胡说!你这个贱人!“蝉玉冷笑:”李家三代单传,求子心切,着了你的道,我可不怕事情闹大丢脸,夫人要是想反咬一口,可要想好,伤的是谁。“伤的必然是自己的荣宠,和儿子的前程。那妇人听了也不骂蝉玉,自己闷声泪流满面。
蝉玉站起身来往外走:“夫人只要照我说的做,没有坏处,其他的,想都不必想了。我会再来看你。”说罢,推开门,上了车,与千朔消失在风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