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他小心探问。
没事。席绍纶回答得很快,唐医生的诊断结果沉沉的压在胸口,但他不想让儿子知道。
爸爸一定有事!你在哪里?我先送朋友回家后立刻过去。
朋友?我在北投这里。是贺妮妮吗?
他们都在同一个部门,席予希不意外父亲会知道贺妮妮的事,是的。
带她一起来吧,我总要看看她的。
席予希无法拒绝父亲没说出口的请求,转头看着贺妮妮。
贺妮妮用唇语问:是谁?
我爸。他无声地回答:
那你去忙,我自己回家就行了。贺妮妮论着就要打开车门。
席予希觉得父亲有些不寻常,无声再问:我爸想见你,急着回去吗?
见他爸?贺妮妮耸耸肩,无所谓的说:我没事,好呀!
席予希满意的点头,对等在电话那端的父亲说:我们这就过去。
当车子再也无法前进时,席予希将车子停了下来,下车吧!我们用走的过去。
他一边拨开比人还高的菅芒,一边留意着她有没有跟上,小心点,路不太好走。
贺妮妮对着他的后脑问:你爸在修行吗?住得这么偏僻!
等你见到他就知道了。他只肯说这么多。
蜿蜒的小径走到尽头,台儿着一幢别墅,不是她想象中的深山古寺。
如果这幢建筑让她感到意外,那接下来看到的人更超乎她的想象之外了!
客厅当中坐着一个老人,髻铄利索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修行人,配上短短的平头,不怒而威的样子俨然像是黑道大老!
爸爸,这是我朋友贺妮妮。妮妮,这是我父亲。席予希替他们介绍,看见父亲没有异状,心里的石头也悄悄放下了。
伯父好。贺妮妮走向前,好奇的大眼直盯着席绍纶瞧。原来予希的严肃表情是来自于遗传啊!
虽然他常说她是小傻瓜,但她发现到其实他只会逗她,在其他人面前都是一副冷冰冰、难以接近的模样。想到自己在他心里是独一无二的,贺妮妮就忍不住想偷笑。
见她不仅不怕他,还不知神游何处地偷笑起来,席绍纶沉着声音说:你好。
咦?还是不怕?他悄悄转头望着玄关的大镜子,表情还是一样严肃呀,这小妮子怎么不会怕呢?哼含给她来点辛辣的!
席绍纶心里有了主意,便压低声音,你——不行,听起来不够严肃!声音又低了几分,你知道我是谁?声音要低低的,语调得慢慢的,加上这副气势,够像坏人吧!
见贺妮妮皱着秀眉,他心里暗乐,哈哈,怕了吧!快!快说我像黑道大哥!不然露出一些害怕的表情也行。你是我未来的媳妇,不能不给公公一点乐子吧!既然儿子不好玩,逗逗媳妇也好。
席予希站在她前面,警告的喊:爸!
臭小子,竟然不让我玩玩这小妮子!席绍纶用力的以眼神表达对他的不满。
贺妮妮对他们父子间的暗潮汹涌浑然不觉,单纯的回答!
你是伯父呀,偏过头小声的问席予希,确定他们是亲生父子无误,接着忍不住问:伯父,你是不是感冒了?声音怪怪的!她委婉的说。初次见面,不好意思直说他声音像鸭子。
她的粗神经让席绍纶气得转过头不说话。
贺妮妮无辜的望着席予希,小声说:你要不要问一下?我觉得你爸好像很不舒服,脸好红!
席予希不动声色地偷笑,拍拍无辜的始作俑宅才对父亲说:你找我有事?
没事。席绍纶赌气说。
没事就好。席予希坐下,径自倒了茶给贺妮妮跟白自己喝。
席绍纶看着他体贴的动作,暗暗欣慰着,这小子也懂得照顾别人了。唉!当初就是他太自我,才会让澳洲那个女朋友跟他最好的朋友跑了,为了让他离开伤心地,他才软硬兼施地要他回台湾。
幸好这孩子看起来没有受到太大的打击,也许他对那个交往多年的女孩子其实没有真正动情吧!
席绍纶的视线停在贺妮妮身上,这个女孩单纯、天真,跟儿子之间真有点酝酿的感觉。相信儿子也是喜欢她才会带来让他看的吧!澳洲那女孩他可从来没见过呢!
看着眼前这一对璧人,席绍纶心里很是安慰,人生再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爸!席予希唤醒沉思中的他。
席绍纶若无其事的眨眼,眨去眼窝的微热,掩饰地垂下眼,斟了杯茶,养儿子有什么用?连倒杯茶都不会!
你找我来不殊为了喝茶吧!
就是要你来帮我倒杯茶,怎么样?
看来他是不说了。席予希耸耸肩,斟满地空了的杯子,干杯。
干杯?你以为这是酒啊?这可是我惜之如命的天价浩洱耶!反正席绍纶就是有办法在鸡蛋里挑骨头。
席予希不以为意,举起杯一饮而尽,让席绍纶心疼的吹胡子瞪眼睛。
看他们父子相处的样子,让贺妮妮好羡慕!没有甜言蜜语,甚至还有你来我往的唇舌剑,但是隐藏在言词底下的是浓浓的父子情,不必说出口,彼此却都明白。反观自己,跟父亲除了血缘关系,似乎没有其他情感了。
他们父子的相处或许跟一般人不同,但对彼此的关心是无庸置疑的!
唐医生说得没错,他会越来越容易疲劳。怕让儿子看出疲态,席绍纶故意说:
茶也让你糟蹋完了,我想休息,你们走吧!转头唤来司机,小程,送客!
席予希就算有些疑惑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