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狂人和吴逸雾俱是仙林一等一的高手,打斗起来自然惊天动地,声势浩大,不多时场中已为他二人腾出一块空地,二人也不愿伤及无辜,在空地周遭布置好结界,又继续拼杀起来。
喊杀声和轰鸣声不绝于耳,银面人见楚狂人被吴逸雾所阻,少了一个强敌,精神登时大振,呐喊声中,又重新列阵逼了上来,刀光剑影飞舞不断,瞬间将无情崖弟子斩杀数人,迫地连连后退。
凌波仙子和那带头银面人斗得正酣,却也不断留神场中战况,眼见战局越来越紧张,楚狂人却犹如神兵天降,瞬间斩杀一条缺口,凌波仙子见了,不由又惊又喜父亲数十年不理自己,今日灭门之时,却冒险前来,可见早已原谅了自己所为,当下心中兴奋不已。有了父亲在此掠阵,今日突围的胜算,不由又大了几分。
哪知凌波仙子尚未来得及高兴,情势又骤然一变:赌圣吴逸雾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竟然将楚狂人的去路完全挡住,令他不能有丝毫分身!当是时,战局正值剧烈之时,少了楚狂人的分担,无情崖众人登时抵挡不住,纷纷后撤的同时,又不知折损了多少姐妹。
凌波仙子身为无情崖崖主,亲眼目睹师姐师妹和弟子们一个个惨遭毒手,场中战局更是每况愈下,再这样下去,只怕无情崖今日便要全军覆没了!
一念至此,凌波仙子忍不住暗自着急,心神也不由自主地微微一乱,手上绝情剑受此影响,登时慢了半拍。高手相争,霎时而已!就这电光火石间的一刹那破绽,已被银面人觑个正着,长枪一抹一挑,将绝情剑微微带偏,然后猛的回转,啪的一声狠狠拍在凌波仙子的背上。
凌波仙子立时身受重创,只觉背上仿佛被一道重锤击中,一股大力悠悠袭来,五脏六腑都好似移了位置,噗的喷出一大口血,身子便犹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徐徐坠落!
只一枪,便让凌波仙子身受重伤!
“趁你病,要你命,”银面人目中闪过一丝狠辣,身影一晃间追上下坠的凌波仙子,长枪缓缓握紧,枪尖对准凌波仙子心口,急射而去!
眼看,凌波仙子就要成为银面人枪下之魂!苏雪莹遥遥望见,心中不由大急,苦于自身有伤,和白水二人被银面人的人潮包围,一时无计可施,不由悲从心来,两行清泪徐徐滑落,索性便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凌波仙子望着徐徐逼近的枪尖,心头掠过一丝绝望:“难道,我无情崖的气数,真的就此消耗殆尽了吗?”她想反抗,可是周身骨头仿佛都被打散了一般,提不起丝毫真气,只好长长叹了口气,缓缓闭上了双眼。
耳边,已能听到银面人得意的大笑声:“哈哈,受死吧!”
就在这时,一道佛号悠然响起,从天际遥遥而来,瞬间却已到了银面人和凌波仙子中间,伸出手去,却一把将银面人的长枪牢牢抓住,目中轻喝道:“定”。
银面人自己周身忽然被一股大力禁锢,长枪再也难以移动分毫,不由又惊又惧。定睛看时,只见一个青衣女尼正悬立半空,一手将自己的长枪抓住,再也移动不得。细看之下,那女尼相貌分明与凌波仙子并无二致,俨然一副同胞姊妹模样,只是没有头发,多了些端庄平和之感。
凌波仙子这时已落到地上,看到半空中遥遥对峙的二人,神色极其复杂,她沉吟片刻,终于徐徐道:“阿姊,你来了。”不知什么原因,声音竟微微发颤。
这青衣女尼正是静心师太。当日白水离开后,她也辞别楚狂人而去,找寻了几日,也没有发现仪清的踪迹,正值懊恼间,却忽然听闻无情崖被困的消息,当即赶往无情崖来,还好来得及时,没有酿成大祸,不由暗道“好险。”
静心这才放开银面人的长枪,敬了个佛礼,歉声道:“事出突然,只好便宜从事,冒犯之处,还请海涵。”
银面人拿回长枪,已知静心修为犹胜自己半筹,是以只冷冷哼了一声,却并不作答。
静心也不理他,飘身来到凌波仙子跟前,替她把了把脉,面色逐渐舒缓,徐徐道:“好在内伤并不严重,也未伤及经脉,休息几日,当能康复。”
凌波仙子一言不发,默默地任由静心帮自己把脉诊察,眼见得她又要输入真气替自己疗伤,不由一把推开了她,急道:“阿姊不可!”
静心微微皱眉道:“为何?”
凌波仙子道:“现在强敌环伺,阿姊为我浪费真气,实属不智,不如等脱险以后,再疗伤不迟。”
静心略一沉吟,心知凌波仙子所言非虚,当下也不推辞,收了疗伤之心,缓缓道:“如此也好。”
两人相互对视,忽然间都陷入了沉默。就这样呆呆望着,谁也不肯先说一句话。
良久,静心终于缓缓开口:“凌波仙子,贫尼已是方外之人,以后,你还是叫我静心吧。”
凌波仙子只觉心中微微一痛,但看静心一脸祥和,神态安详,心知她早已遁入空门多年,这时业已超脱,人间尘世便看的淡了,当下也不再多说,只低声道:“我知道了,静心师姐。”
静心点了点头,平静道:“那你自己保重,贫尼替你拦住那首领便是!”
凌波仙子也点了点头。她虽然身上有伤,但对付普通的银面人,却是手到擒来,丝毫不费力气。当下挺起长剑,向着无情崖众人方向杀了过去。
静心师太望着漫天的刀光剑影,不禁摇了摇头,脸上忽现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