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阿霞,可,可”
他想说的是,可是人生的路还很长,她不应该放弃追求幸福的权利而选择自断生路这种毁灭式的人生,但是这种话说出来自己听起来都像是笑话,对于阿霞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可是你也不能选择伤害自己啊,难道你恨男人?恨那些欺负过你的男人?”
“谈不上恨,他们对于我来说,不是男人,是一张张的钱,是用来支撑我生活的金钱,所以,我做那样的手术,是为了那种工作考虑”
“”
再一次,田驴儿不知道应该对阿霞的人生说什么了,因为说那些话的阿霞,看起来面无表情的冰冷。她的那些话,也比刚才的尖叫声还要让人感到彻骨之寒。他默默地看着阿霞,似乎看到她的脸上有一丝惆怅闪过。
“这也是我为什么不想连累你的原因,三军,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但是我们不应该相遇相识”
“你没有连累我,阿霞,只是你今天说的话好奇怪”
“算了,你不懂,只是我心里的想法而已”
“哦”
田驴儿觉得阿霞是对的吧,那样做应该是对的吧,至少,他无权评论她和她的人生。此刻,他只想温暖她。虽然是炎热的季节,但是阿霞看起来像是在北极一样,脸上的细汗在结冰,浑身有些僵硬冰冷,还不停的颤抖。
“阿霞,要不要去医院?你看你都冒冷汗了,脸色很不好”
“不用,去了医院也没用,都是乱花钱,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三军,你有多余的衣服吗?”
“啊?”
“给我给一件你的衣服,我的衣服好像都穿不下了”
说着,阿霞下床,径自朝田驴儿的屋内走去,并且打开衣柜,二话不说地从里边挑了一件宽大的衣服,拿在了手里,转身就要往出走。
“阿霞,你又要干什么?”
“当然是换衣服啊,你看不出来啊,对了,你不许跟过来啊,有时候,我就是觉得你太好了,太关心人了,让我受不了,三军,我不是那种女人,没有享受男人关爱的那种好命,不过,如果你不嫌麻烦,能不能帮我买点东西?”
“什么东西?”
“开塞露”
“买那个干什么?”
“有用,反正你先去买吧”
“哦”
听说阿霞有用,所以田驴儿也顾不得多想了,急忙朝诊所走去。阿霞则看着田驴儿走远之后,才换上了田驴儿宽大的衣服,转身又出了门。
天空,有些灰,不知道会不会下雨。空气里充斥着各种来自生活的味道,肆意地在飘散。
阿霞轻车熟路的来到一处棚户区的低矮的民房门前,她来到这一块和财富遥相而对的贫穷的扎根之地上,到底是要干什么呢?当然,田驴儿对这一切是无从知道的。
阿霞伸手,敲了敲门,眼前那吱吱呀呀的小破门从里边打开了,阿霞走了进去。
“霞姐,你来了?”
说话的是一个瘦瘦弱弱的眼珠子都泛黄的姑娘,虽然五官清丽,但是带着病态的气息。
阿霞快速地看了一眼她,然后眼神搜寻似的看了看屋内,问道。
“丽丽,你妈妈呢?”
显然,阿霞和她是熟知的。
但是,那个被叫做丽丽的女子,看着阿霞,突然眼圈盈满泪水,哽咽地一句话都上不上来了。
“丽丽,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她死了”
接话的是一个刚从里屋走出来的一脸蜡色的长脸中年女人,似乎也认识阿霞。
“你别问她了,可怜的孩子,哎”
说着,她看了一眼阿霞的肚子,又接着说道。
“昨天死的和你看起来一样,阿霞,你赶紧想想办法,你那肚子要不了多久也会把你胀死的”
阿霞没有理会她,而是转头又问丽丽道。
“真的死了吗?”
丽丽点点头。
“那你呢?你这一次身体有没有什么不好的反应?有没有犯病?”
丽丽摇了摇头。
阿霞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又像是安慰似的,拍了拍丽丽的肩膀。
“没事了,别怕,我担心你会有不好的反应,所以过来看看,你妈妈的身体,我是知道的,没事了,没事了”
丽丽只是不停地抽泣着。那个长脸女人,走过来,重重的叹息一声,对阿霞说道。
“阿霞,别干了,你看丽丽妈妈连命都搭上了,何必呢?”
“可是,总要活着啊”
“哎,我看你和我都是药友,所以我才多说几句,阿霞啊,别傻了,我们是女人,挣钱,活着,门路多的是,总比男人们要强,你不看看咱们一起试药的那些男人们,哎,真是没法说,反正我是不想干了,明天我就想离开这儿”
“张姐,再等一天,你再照顾丽丽一天,我回去想想办法,或者明天,我就来把丽丽接走”
“哎,好吧,那你可快点啊,我最多只能等一天了,再说,死过人的这地方,我也害怕”
“我知道”
说完,阿霞看了看丽丽,握了握她的有些冰凉的手臂,没有再过多的询问,因为她知道她们这种人的命运,死了,大多也都是扔掉或者随便埋掉,无声无息地就像是没有活过一样。她们应该担心的,是明天和活着。
阿霞转身又离开了那个地方。
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随意地到处走了走。走过这个城市的公园,铁桥,还有人行道。路上,好几次被人当做孕妇对待,阿霞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