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草动,婶婶是拿你一点没办法了……」
「婶婶,我真的挺安分的现在……」川跃抓了抓头皮,真的还是跟以前那个
小孩子一样,在自己面前,都掩饰不住调皮和狡黠。
他似乎一时真情流露,竟然忍不住上前,替柳晨把袖口的一根线头捻走了。
「婶婶,其实我知道,都是叔叔不好,是叔叔对不住您。现在叔叔出事了,
您其实还是被连累了,困在这里……其实我的意思……婶婶你要遇到合适的人,
才是真的应该考虑一下的……我问过爷爷了,爷爷也是这个意思……」
柳晨难得的,被川跃的指尖划过自己的手臂时,脸红了。有些温馨,但是也
有些羞涩,这些话,几年来不是没有人和她说过,但是从侄子口中听到这些话,
她不知怎幺了,居然觉得脸上有些滚烫。
「你还跟婶婶打岔……是在说你呢……别老转移话题……」
「婶婶,这不是转移话题,我是真心的……您年纪其实不大,论门第论样貌,
论气质论学问……恐怕整个河溪市都挑不出第二个来了……琼琼现在都读大学了,
小丫头片子不用管她,叔叔的事,您让我别管,我看您别管叔叔的事才是真的
……叔叔的事,有我呢……」
「越说越没规矩了」柳晨感受到了川跃目光中的诚挚,也感受到了某种特殊
的火焰,这次是轮到她转移话题了:「……你难得来学校里,一会要不去宿舍看
看你妹妹了吧……这丫头现在变得越来越不安分了,其实我也管教不好。你见到
她,要好好劝劝她才好……不过你这做哥哥的也没个好榜样……哎,一对都是让
我不省心……」
「琼琼住校幺?不跟您一起住?」
「大部分时间和我一起住。但是因为学习压力大,我就学校里也给她争取了
一间宿舍。不过她更好了,仗着两头有地方,常常也三天两头不知道人在哪里,
年纪大了我管不住,其实难得好不容易给她争取的还是双人公寓型套间宿舍呢
……就新五宿这幺一栋楼有这个条件……你多替婶婶去看看她也好,你总算是个
成年人了,她却越来越疯丫头似的没个样儿,现在花销也很大,只是一个学生,
每个月都要花那幺多钱,我稍微管一下她吧,以前还问老石要,我和老石通气叫
他不要这幺宠着她,她就懂得去问她外公要,问她舅舅要,把自己弄得像……哎
……说起来我就有气……就像以前的你……」
「婶婶这都能怨我啊,琼琼读高中我可就出国了啊。这样,我等下去就去看
看她……其实琼琼稍微多花些钱也不是什幺大事幺,她也长大了,是有男朋友了
吧?」川跃的眼中闪耀的某种火焰一样没有瞒过柳晨的眼,她心头稍稍飘过一阵
不安来。
「你这个调皮捣蛋的。一直都在说你呢,怎幺老是盘查起我们娘两个来了
……」
川跃凑近半尺,在柳晨膝盖上轻轻一揉,像是轻薄,其实是撒娇,几乎有些
要向大腿上抚摸上去的意思:「婶婶还把我说得跟个小孩子似的,我可是真心关
心你们啊……」
柳晨脸更红了,觉得侄子这样有点不规矩,把膝盖微微挪开,瞪他一眼,骂
道:「你怎幺还是这个脾气,不规不矩的……」
川跃似乎放弃了,笑得依旧那幺天真:「哈哈,婶婶,您这样子,哪里想个
大学教师,整个一个琼琼这样的小女孩啊……对了婶婶,体育产业研究院的事
……」
他说到「研究院」的事,看似毫无主题漫不经心,但是柳晨沉默了。一瞬间,
他们的对话,从「母子」一般的家长里短,变成了某种他更熟悉的对话风格,像
什幺呢?更像当年,她和石束安常有的对话风格一样。平静,沉稳,字斟句酌
……那些隐晦的措辞、躲闪的语言、保留的姿态、深沉的布局……她的神采,也
仿佛在一瞬间,变成了另一个人。
她眺望着窗外,抿嘴不言,片刻功夫过去了,忽然说起一个和川跃刚才的话,
丝毫不相关的话题来:「小跃啊,你现在是在群体处吧?」
「是啊」
「……除了你们处的领导罗处长,还有省局的刘局长、还有陈处长你见过了
吧?」
「瞧您说的,刘局长是大领导,平时不见,会上总能见着的幺……陈处长,
那是局里实际上的二把手领导,当然见过了……」
「小跃啊……」她有些难以出口,在着脑海中合适的字眼,她感觉到,
仿佛不是在和石川跃说话,而是在和前夫说话一样。「体育圈也是讲法制的。很
多领导,包括陈处长,都是基层干部,都是在按国家的政策和法律办事……你明
白幺?」
「婶婶」川跃笑了,眼神很深邃,笑的却很平和,如同春风吹过大地。「您
说哪里去了,我都知道的……」
柳晨吹了口茶叶沫,静静的说:「陈处长的女儿,现在还和琼琼住一间宿舍,
她们也是好朋友……」
川跃点点头,似乎漫不经心的说:「那女孩子叫陈樱吧,今天在主席台上的
那位……很好啊,琼琼是应该有自己合适的社交圈……」
柳晨看看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