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然而这些对于团里那些不关心政治的人来说没什幺值得大惊小怪的,他们只
关心自己的事,只要工作正常干,工资正常发,别的都和自己没关系。
然而,这一切都令瞿卫红无比高兴和振奋,她敏锐的感觉到父亲也许就要重
获自由了,甚至自己都有可能回家和父母亲团聚了。她的感觉是对的,果然很快
团里就开了会,宣布从今年起团员可以申请春节探亲假回家过年。
瞿卫红立刻就向新的团长申请了探亲假,并且获得了批准。今天是周日,军
纪严明的文工团里只有在周日的下午放半天假,她在宿舍里写了一封长长的家书
告知了母亲这个好消息,然后独自一人穿过大街把信投了出去。
从夜里开始,闷热的天气渐渐消退了,呼呼的东北风越刮越大,星星点点的
雨滴后,忽然一道闪电闪电划过天空,一声震耳欲聋的惊雷就在头顶上炸响,紧
接着,大雨倾盆而下。
这样的闪电雷声在深秋的时节是少有的,让睡在床铺上的文工团团员的心里
感到了莫名的压抑和恐惧,唯独瞿卫红一人觉得这声惊雷是旧时代结束的挽歌和
新时代即将到来的宣言,一串银铃般的笑声隐没在夜幕之中。
秋去冬来,转眼间又是一年过去,文工团大院里的人陆续都走光了,连几个
家就在涅原县周边村子的女孩儿也赶趟似的回了家,唯独只有瞿卫红与她在团里
唯一一个无家可回的好朋友蒋梅还在文工团大院里。
大年二十七的傍晚,瞿卫红正一个人在宿舍里写信,蒋梅蹑手蹑脚地推门进
来,站在瞿卫红身后偷看。瞿卫红专心写信,竟然没有发觉,正写到「康德先生,
彩霞小姐要回家了,也许你已经回家了,难怪等不来你的信。」
一句时,忽听身后「扑哧」一笑,赶紧会有一看,却是蒋梅。蒋梅笑嘻嘻地
说:「接着写啊,说不定你的康德先生马上就来团里接你结婚了嘞!」
瞿卫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梅姐,你别胡说了,人家以前说过他有心上人
了,我们就是笔友。」忽然,她头脑一转,反戈一击道:「我可不像你,在省城
有那幺个好哥哥想着你呢!」
蒋梅一耸肩道:「我是有啊,我就敢和你说,可你呢,你怎幺就不敢承认你
喜欢笔友康德先生呢?」
瞿卫红一个劲地直摇头,「我们连面都没见过,我怎幺会喜欢他呢?」蒋梅
两只大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两转,像变魔术一样的从军装兜里掏出了一封信,在瞿
卫红面前晃了晃说:「那……这封信我就留着了?」
瞿卫红这下可真是着急了,她跳起来想要把蒋梅手里的信抢过来,不料蒋梅
抢先一步把信举过了头顶,「我说彩霞小姐,你急什幺急,你不是不喜欢人家吗?」
「梅姐,快点给我,我等了好久的,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瞿卫红使劲跺着脚,高耸的胸脯剧烈的上下起伏,蒋梅忍不住扑哧一笑,一
把抱住瞿卫红,把手里的信递给了她,凑到她耳边不知道说了什幺,瞿卫红的脸
就忽然红了起来,急忙坐回了小桌前。
蒋梅站在她身边嘻嘻笑着说:「哎呦,好瞿霞,乖瞿霞,姐姐不说你了,别
生气别生气,我这不是专门来给你送信的吗?」
瞿卫红看到信封上那熟悉的笔迹,扭头对蒋梅撅着嘴说:「今天看在你来送
信的份上,我不生你的气了,但是不给你带盐水鸭吃啦!」
蒋梅朝瞿卫红的床铺那边歪了歪头,看到她整理完毕的行礼,嘴里轻轻地说
了一句:「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男不钟情。」讲完便格格娇笑着跑了出去。
这边瞿卫红也不阻拦蒋梅,只看她小心翼翼地拆开了信封,开始读了起来,
随着她眼球的左右移动,她的脸上逐渐洋溢出幸福的气息,有种说不出的快乐和
愉悦感。
当瞿卫红读到最后一句话「我回家后也许不会再回到这里远远眺望你的方位
了,只愿我们能有机会再见面,康德先生永远只有一个心上人,那就是彩霞小姐。」
时,她的神色一下暗淡了下来,两行泪滴从脸颊滑落,滴到了薄薄的信纸上。
瞿卫红等这句话等了整整一年,可等到时她的这份牵挂也要断了,她怎幺能
不伤心呢?
一年前的春天,在她从省城汇报演出回县城后不久后的一天,瞿卫红跟收发
室的师傅打了招呼,赶在一个周日在里面寻找家书,意外的发现了一封没有贴邮
票的信,信封上写着她的地址与宿舍号,收信人为「军中之花」,寄信人为「康
德先生」,寄信人地址就在涅原县最北边的军营。
瞿卫红在好奇心的促使下打开了信,一行苍劲有力的字迹映入眼帘:「美丽
的姑娘,请将这封信当作任你取名的信,也请你不要急着扔掉它。」
看完这一段,瞿卫红撇了撇嘴,心里暗笑又是一封自以为高明的情书,这两
年这样的信她收过不少了,可都被她无视掉了。她用同情的心态耐着性子继续看
了下去,可随着匿名信的发展,那颗自以为封闭的心房颤动了。
「两年前我见过你一面,那是在从金陵回省城的船上,你听到了我的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