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书香正听得津津有味,当然也无法揣摩到大人们的心思,虽看不见厢房里
的情境,也不知道爸爸听到之后是个啥表情,但赵大嘴里所讲的关于老王和铁蛋
这一大套内容杨书香是踅微知道的,但有出入。
他记得那好像是夏天前发生在本村西头的事儿,因刚好是暑假假期末了玩得
心野了的时刻,对那些闲七杂八的事儿哪有那么多功夫扫听,倒是在树荫凉的地
界儿听那些个大人们七嘴八舌嘻嘻哈哈的议论过,后来王宏嘴里也翻翻过,如今
再次听来,原来细理上还有这么一出。
「妈妈曾不止一次对我说起过赌博的危害性,说如果将来我要是沾了那玩意
就剁我的手……想必妈妈对那老王一家子的事儿也是一清二楚,才会三番五次
地跟我提及,还说以后叫我不许再往秋月姐家里跑,因为那里招赌,长此以往便
给带坏了……」厢房里的对话刹那间勾起了杨书香沉思,他知道妈妈的那份良
苦用心,还不都是怕自个儿误入歧途,其实去秋月姐家里也只是为了看她爸爸捣
鼓火枪,为这事儿杨书香不止一次地跟妈妈解释过。
「什么jī_bā玩意啊!掐巴掐巴放锅里一炖没个好东西!」输钱败家虽然说各
村之间都有这种类似的情况,但把自家媳妇儿给输出去却头一次听,原来里面牵
扯出来的东西竟然是这个样子。狗咬狗一嘴毛,谁也甭说谁。惊愕之际杨书香小
声骂了一句,至于说那铁蛋玩老王媳妇儿杨书香也知道有这么个事儿,反正也碍
不着己个儿,犯不上在这事儿上矫情。
黑暗笼罩下的苍穹看不到半个星点,风早就停了,却分外寒冷,像在酝酿着
啥,在寂静时分显得空荡荡。那如勾的新月更是时隐时现,情不搭意不搭的,消
极怠工。
朦朦胧胧的沟头堡便处于这样一片墨色之中,它守着北面冻僵了的青龙大河,
东临宽阔的结冰伊水,南十里又挨着那已经随着改革开发而风生水起的泰南县城,
这一疙瘩大小的地界儿当它静悄悄时,谁又知道隐藏在夜色下那一间间房子里的
内容?
滚烫的水顶着壶盖汆了出来,咕嘟咕嘟欢快地涌溢着,流淌滴落在炉盘上发
出了呲啦声,杨书香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赶紧把水壶从炉子上提了起来。
「呼~天儿还真冷啊~」杨书香在热炉子旁熏得脸儿有些发红,这一到了外
面立马觉察到了寒冷。紧走两步给堂屋的暖瓶沏过了水,又急忙提着打好了的水
壶跑回锅炉房里。说实在话,虽然「搞瞎巴」这词儿人尽皆知,杨书香也并不陌
生,但搭伙过日子这话的意思就让人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了,又因为国外的生活与
众不同,听起来极为新鲜,杨书香便和开始前一样,坐在一旁听他们大人继续翻
翻起来……
贾景林抬头看了一眼赵伯起,仍旧一句话没说,只是眼神里透着一丝复杂,
倒把对面暗自留心观察的杨伟惊得心如擂鼓,他心说:「不简单,这里的事儿绝
对不简单!难道说在国外他们俩一起搞了女人?还是说……」
盘旋在杨伟脑子里的除了他想知道大哥们他们在国外的际遇,他的脑子里又
窜出了贾景林的媳妇儿褚艳艳,身体猛然哆嗦了一下,瞅着其他三人也是喝得脸
红憋肚,他忙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又迅速驱散脑子里的那个身影。这事儿杨伟想
起来就觉得对不起老哥们,即便只是那么一次也觉得有悖良心,并且事后总是让
他提心吊胆,他这脑子里一转悠,便又觉得时过境迁没被发现便是福大命大,如
果没有当时的那一步走,也不会有现在的突破,难道这便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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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意不天意的杨伟也说不清楚,反正那事儿都过去了,自当烂在肚子里没第
三个人知道。一想到现在自个儿升职又加薪的事儿,那可是实打实的名利双收啊,
并且又打开了一个新的局面,难免意气风发之下沾沾自喜起来。
杨伟瞅着赵伯起似醉非醉模模糊糊的样儿,就刚才他那侃侃而谈的劲儿绝对
是个大新闻。先不说老王媳妇儿的事儿,就他话里头的隐含味道,如果没猜错的
话,那简直比四年前的那次学生暴动还要令人难以置信,难道说真跟老苏解体后
一样,在国外能那个样子,能性开放……杨伟又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急忙伸手
去解衬衣领口下的第三个扣子,往常轻而易举就解开了,今儿个竟然费劲吧咧怎
么也解不开。
见贾景林始终沉默不语,赵伯起也不催促,他看了一眼赵世在,小儿那头发
锃亮,脸儿打理得也是倍儿干净,赵伯起指着他说:「呵呵~小儿啊,你在针织
厂里可够风光的,又耐跟人耍钱,老王家的事儿你应该不陌生吧,嘿嘿……咳
咳~这一点来看,我们都得向你看齐啊……我说老哥们啊,看见没,小儿都出
息啦,你可真得开开窍了。」
明明之前说的是前门楼子,半截给改成了jī_bā头子,说得乱七八糟的,虽说
也明白了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