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承东深叹口气,说:“算了,不去深究了,她想跟着我,那就跟她过日子呗,当是我姐吧。”
何琴音知道廖承东过得多么别扭,说:“承东,我晓得你不喜欢这样活,更不喜欢跟那些乌七八糟的人打交道,要是厌倦了,就去找郭队长吧。”
廖承东说:“琴音,虽然我本性怯懦,可身处这样的环境,我已经没有选择了。一个不追求真相的人,活着还不如那只鸡。”
何琴音笑着说:“你们来应该不单单是送鸡过来吧。”
廖承东立即将他这几天的行踪说了,并说出了孙老板杀了她叔叔全家,还有他找到了赵大蹦的事。何琴音听着,有些惊讶,说:“就不知道我父亲知不知道这事。”
廖承东说:“应该不知道吧,你回家跟他顺便说说,我现在急于想知道,母亲照片为什么写着赵大蹦的名字,赵大蹦跟我母亲又是怎么回事。”
何琴音说:“我爸跟我哥一定都在监视你,你要当心。”
廖承东说:“琴音,你叔叔被杀的事,我原来准备自己跟他说,可是我不便上门。你说的时候也要注意方式,他要是问起我为什么跟孙老板接近,你就说我是为了找铜矿资料。我还告诉你,孙老板真的找到了铜矿资料和图纸,说是从黑市上得的,我觉得不可信,有可能是从廖宏波那里搞到的,要是这样的话,情况就更糟了。”
何琴音点点头,说:“这事我打听一下,你就不要多露面了。对了,媛媛可以留在这里,你该干嘛就干嘛去,我不留你。”
廖承东知道何琴音的用心,跟她不宜常见面,就去找范媛媛,何琴音也跟来了。廖承东问范媛媛愿不愿意留在这,说他要走了。范媛媛还在跟那鸡玩耍,抬头看他一眼,说:“你回吧,不用管我。”
何琴音说:“我中午要回家,你一个人行吗?”
范媛媛说:“你们都走,我没问题。”
廖承东走后,何琴音叫来一个最要好的女工,交待她如何招待范媛媛,又将房间钥匙给交给她,说让她中午在房间休息休息。
何琴音准备动身回家。不想,她还没动脚,父亲电话就来了。
何满庭知道女儿跟廖承东一直还有来往,他根本就不相信女儿会拱手将丈夫让给范媛媛。最让他犯疑的是,女儿管理工厂后,废品率一直居高不下。自然,就此事他也盘问过何来英,虽然何来英并没跟他透露实情,但向他透露了一个细节,说许百良跟何琴音经常走动。何满庭更加警觉起来,他怕女儿跟许百良联手,将货物悄悄运到平沙洲。
没一会,何满庭来了。他让女儿拿出账册,假模假式看后,问女儿道:“这么高的废品率到底怎么回事,你说说看。”
何琴音早就料到父亲会来这一手的,她直言相告父亲,是她在暗中做了手脚。她说:“出厂的货都让日本人拿走了,我们只能赚点塞牙缝的钱。现在哪家工厂不是这么干的?”
“许百良也在干吗?”何满庭问。
“对,我就是跟他联手干的。”何琴音毫不遮掩地说。
“东西卖给谁了?只怕是运到平沙洲吧。”
“不,我们没那么傻,那可是一笔不小的运费。”
“下家都有谁?”
“不固定,我从不看人,只要有钱赚。”
何满庭生气了,站起来质问女儿,“琴音,你好糊涂啊,要是新四军买走我的货,你吃了不兜着走。”
“爸爸,你说这种生意还有钱赚吗?我就想着能赚点就多赚点。”
何满庭坐下来,他在想,女儿不是一个人在做这事,他问:“廖承东知道这事吗?”
何琴音立即说:“他是纠察队长,这事我能让他知道吗?”
“你别骗我了,你跟他根本没断。”
“爸爸,连你都这样看女儿,女儿真的没话说了。不错,他是来过,可绝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况且每次都是范媛媛拉他一道过来的。要说原因,我也说不清,只能说明你女儿跟范小姐合得来。对了,他们刚刚又来了,廖承东将范媛媛送过来后就走了,他还告诉我两件事情的,让我赶快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