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看见这一幕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不就是一条老狗吗?让那些丘八吃了
兴许还能免掉麻烦,我看他们一个个都是转眼就杀人的样子……」。
原来那块石碑居然是老人所养爱犬的「墓碑」,只不过下面埋葬的只有一张
狗皮。
这个老妇人就是他的老伴儿,默不作声的站了起来,让他的话戛然而止。
「它可比你懂事多了……」老妇人一边叹息一边走回厨房,「刚才听到客人
来了跑得跟要投胎一样,现在想起只有我会做糕了?」。
对这种指摘老板只是干笑回应。
看着老伴儿开始和面,老头儿到旁边的斗室中掀开了一口大酒缸,麻利地灌
满一大壶,这些都是他一人手工酿造,只能支持这种小本生意。
「老人家,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看见老板端着酒壶和酒碗出来了,
颜菸好奇地问。
「他们都叫我赵老牛,到现在这些年我都忘了自己的大名了……」把手中东
西放到桌子上,老板目光中泛起了一丝回忆的色彩,「你可以叫我老牛」。
颜菸心里默念了一下,感觉这样叫一个老年人太不恭敬,「我还是叫您老人
家吧,现在这里怎么都没人啊?」。
「那是人们还在忙活,等一两个时辰才有时间来。」老牛说完想离开,忽然
又补充了一句,「我们这是小本生意,糕点都是现做,让客官见笑了。不过也就
是等两刻钟的事……」。
看周围只有几张桌子,这店也不会有太多客人来,她对老板的话就没有什么
意外。
「要了解某个地方,听当地老人家讲过去的事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她想起了公孙炜桓在攻下上一个城池时说的这句话,又看这个老板看上去饱
经沧桑,应该知道很多事,赶紧叫住了他:「您要是不忙的话,可以坐下给我讲
故事吗?我们这些南人一直对北方的风土人情很感兴趣」。
明族的活动范围主要在成洲中部,北辰顾名思义是在北方了。但和宪翼河相
比就是名副其实的南了。
老牛有些错愕,他以前是一个话痨,但自从两个儿子都到藩域经商,他就再
也没有了唠叨的对象,对客人唠叨会影响生意……老伴儿?他可知道老太婆对自
己的废话有多么讨厌。
「我这个人有一个毛病,说起话来就没个完……客官不会见怪吧?」。
颜菸此时已经喝了半杯酒,感觉味道比那天在帝京喝的浓了许多,异样的花
香时有时无地在喉头迸现,一会儿才莞尔一笑,「大军要两天后才北上,我可有
的是时间」。
听见这话,老板面色一变,还要打仗?那又要死多少人?不过他很快就恢复
了正常,想那么多东西也没有用。他走过来坐在颜菸对面,绘声绘色地讲述起自
己知道的各种奇闻异事和本地风俗。
一直时至下午,才有两三个客人来光顾,他们显然对身边有一个俏丽少女很
是惊奇,可看出颜菸的身份后也不敢多加关注。
招呼好了几个客人,刚刚离开的老板又坐了回来,继续滔滔不绝。
听老板说了这么久,颜菸也难免有些意兴阑珊,一边一口一口咬着手里的棕
色长条状米糕,一边思索该找一个什么由头脱身。
这时候,一队士兵脸色阴沉地跨过门口走了进来,这些人手持大刀,未戴头
盔,只穿着皮甲,没一个是颜菸认识的。
为首的士兵看了看室内的几个人,声音洪亮的一声大喊:「我等奉命缉捕城
中巫师,还请闲杂人等回避」。
那几个客人看见这几个当兵的来者不善,心中正紧张,此刻待那士兵说完,
都一窝蜂的离开,如蒙大赦。
老牛这才回过神,赶紧起身想要解释,「各位,我是善民,怎么会……」。
「老猪狗,你可还认得我?」其中一个士兵轻哼了一声。
听到这句话,老牛抬头一看,顿时暗叫倒霉,那个士兵他认识,就是上次抢
劫自己的几个兵油子之一,最后还把自己老伴的爱犬给当场剥皮然后带走,估计
已经被炖来果腹了。
「各位大爷,上次恶狗咬人是我不对,可我并不会什么巫术啊」。
「呸!还要狡辩!什么恶狗?你个老东西乔装平头百姓,暗中却以巫蛊害人,
现如今证据确凿,还不束手就擒!」一个士兵咄咄逼人,就要上前缚住老牛。
「你们说证据确凿?证据在哪里?」颜菸看这些人出言不逊,忍不住就站起
来喝问。如果不是看在对方同是军人,她直接就动手教训了。
为首的那个兵一愣,许是没想到一个丫头片子敢出言顶撞,顿时怒不可遏,
「大胆刁民,竟敢……」。
他的话忽然顿住了。因为仔细一看才发现颜菸穿着的是北辰军制式军靴……
毕竟不知对方底细,赶紧又换了一副平和的面孔,「在下洪将军麾下穆司龄步校
统所属佰制叶仁,敢问阁下是?」。
难怪这么大派头,慕容臬伦垂垂老矣,一直把麾下穆司龄视作接班人,在他
看来这个年轻人文韬武略,有很强的潜力,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而穆司龄的父亲
是当朝右丞相,爷爷曾是户部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