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点。”我说。
“我睡不着,外面的月色很好,我想,或者你也和我一样睡不着,就忍不住打了个电话给你。”我再叹了口气,“你好吗?”
“好啊,谢谢你还记得我。”她鼻子里在吸气。
我顿了顿,“你在生我的气吗?”
“生气?好奇怪,我为什么要生你气呢!”她说,“我倒是以为你会生气,你那天一言不发地跑了,搞得大家很尴尬啊。”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我们之间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阿飞,你还在吗?不说话了?”
“我在。”我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伴随着一句深深的叹息,“连云,我想见你。”
“什么时候?”
“现在。”
“现在!”她轻叫。
“是的,现在!”我肯定的说,语气迫切而热烈,“这时间对你不合适吗?是太早了还是太晚了?”
“不……”她压低了声音,有些温柔的,“但是,怎么见呢?你上来还是我下来?”
“下来吧,我们可以从深圳湾慢慢散步到红树林,吹着海风,看灯火阑珊……你愿意和我一起散步到天亮吗?”
“……”她再次沉默。
“怎么了?”我问。
“希望这个提议对你来说,并不算太疯狂。”
她终于深抽了一口气,坦然的,“好吧,我挺喜欢这种‘疯狂’的,你等我,我马上就下来。”
她挂了电话,我仍然呆握着手机,好半天,才把手机轻轻的放好。
今夜月明如昼,小区花园里一片光亮,树影参差,花影朦胧……她的影子很快出现在门口,显得颀长而飘逸。看的出来,她刚才是精心装扮过一番的。
“要不,我们就在附近走走算了吧,不去红树林那边了,反正这个时候哪里都适合散步。”她提议。
“好,听你的。”我下了车。
街头静悄悄的,没有行人,也没有车辆。我们对望了好一会儿,然后,我伸出手去,拉住了她的手,往怀里一带,她就扑进了我的怀里。我的胳膊圈住了她,她的头紧倚在我的肩上~我用手扶着她的肩,轻轻的推开了她的身子,让她面对着我。
我审视着她,仔细的审视着她,然后,我捧住了她的面颊,头俯了下来,轻吻了一下她的眼睛,又轻吻了一下她的鼻尖,最后,才落在她的嘴唇上。她闭上眼睛,有泪珠沿着眼角滚落。我听到了她的心跳,她的气喘,感觉到她在发热,感觉到她浑身瘫软无力……
“阿飞。”
我重新俯下头来,用嘴唇堵住了她的,狂野而炙热的吻着!我箍紧了她,想把她揉碎!
然后,她大大的喘了口气,离开了我,低呼着,“阿飞,你”
我用胳膊环绕住她的腰,截断了她的话,“走吧,我们不是要散步吗?”
她依偎着我,从没有那样安静过,从没有那样顺从过。我们并肩走向了那刚刚完工的街道,马路寂静而宽敞,路当中,新植的树木正安静的伫立在月光里。
这样的夜!这样的宁静!月光匀净的铺洒在地面上,夏夜的风微微的吹拂着,带来阵阵沁人心脾的清凉。我们沉默的走了好一段,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一任微风从我们身边穿过。
我的手把她揽紧了一些,“连云,”我柔声问,“我们认识多久了?”
“大概……两三年了吧。”她犹疑的说。
“呵”我顿了顿,困惑的说,“我怎么觉得我已经认识你好久了,好像十多年了,”
“你”她不安的笑笑,“你一定糊涂了。”
“是的,我一定糊涂了。”我凝视着她,深沉的说,“我常常觉得,我不应该太接近你。”
“为什么?”
“我怕我对你的接近,是一种对你的不公平,也是一种对我自己的不公平。”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她蹙起了眉头。
我站定了。回过身子来,面对着她,正视着她的脸和她的眼睛,诚挚的问,“你……有没有……一些喜欢我?”
“……”她咬咬嘴唇,不敢正视我,把眼光垂下去,看着脚下的红砖,低声的说,“你觉得呢?你看,我现在不是站在你旁边吗?这样深更半夜的。”
“意思是,你承认你喜欢我?”我直白的问。
她觉得有点难为情,但是在这深更半夜里,在只有我们两人的环境下,她收敛起了以往的那份高傲,她犹豫了下,说,“我……我只是要告诉你,我其实并没有和阿伟认真,我们没有那么快要结婚。”
“哦,是吗?”我咬了咬牙,带着一丝揶揄,“那么,你和我是认真的?”我的声音是轻飘飘的,满不在乎的。
“……”
果然,听了我这句话,聪明细腻的她,看穿了我心里的想法,意识到了我今晚的目的。愤怒爬上了她的脸,她的眉毛高高的挑了起来。
她憋着气说,“看来,你不是‘认真’的?”
“我能对你认真吗?”我反问,仍然带着那股揶揄的味道。
“我告诉你,韦连云。人生如戏,男女之间,合则聚,不合则分,最好谁对谁都别认真。认真只会给彼此带来烦恼,记住吧!”
她好像血液都僵住了。她死死的盯着我,好像不认识我了。她终于知道,刚刚在门口那样拥吻着她的男人,不过是逢场作戏的对她‘扮演’了半天的痴情!她此刻的心情一定是糟糕透了,最最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