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白华也察觉到方才端上这最后一道菜来的婢子不对劲。
因为,她在退出偏厅的时候,扬起嘴角笑了一笑。
只见白清当即朝那正退出厅子的婢子掠去!
白华则是站起身伸出手来要按住兰珠那正将银碗拿开的手,但——
迟了!
白清没有抓住那呈上最后一道菜来的婢子,只见那婢子动作敏捷得像一只猎鹰,轻易地便避开了他的擒抓,同时只听她“嘻嘻嘻”地笑出了声,那笑声,带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待白清再看向她时,她竟已经掠开了数丈距离,唯留下她那悚然的笑声在耳畔回响。
偏厅里,白华的动作也迟了。
兰珠已经拿开了银碗,被着银碗上的精致雕花而吸引了注意力的月涟公主正盯着这盘子里的菜肴,想要看看白府的厨子是给她准备了怎样的美味,竟是用这般漂亮的银碗来扣着。
“当啷——”白华的手碰上了兰珠的手,可兰珠的手已经因为碗下扣着的菜而惊得僵住,银碗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紧着是月涟公主惊骇到极致的尖叫声“啊——!”
白华温和的面色倏变。
白清转身冲回来,当他看到盘子里的菜时,他的面色也变了,双目大睁。
只因,那盘子里装着的,根本就不是一道菜,更不是一道美味佳肴,而是——
两颗血淋淋且还有些腐烂了的眼珠子!
人的眼珠子!
如此还不算,只见这两颗眼珠子上还插着两块小小薄薄的竹牌,就好像在为这两颗眼珠子立碑似的。
竹牌上有字,腥红的血写下的字,此时已呈暗红色。
月涟公主被这两颗血淋淋的恶心眼珠子吓得只觉恶心一直往喉间涌,使得她连厅门都跑不到,而是转过身捧着肚子呕吐了起来,面色苍白得难看至极。
白清当即将伸手将那插在眼珠子上的小竹牌拿了起来,然当他看到竹牌上用血写成的两个字时,只见他的双手猛地一抖,双眸睁得更大,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看一眼正在呕吐的月涟公主,并未向白华道出这两个字,而是走到白华面前,将这两张小竹牌摆到桌上。
白华在看到这两个血字时,眸中有明显的震惊之色。
这是——
月涟公主此时正好抬头来看白华,见着他那向来处变不惊的温和面上竟是露出明显的震惊之色,当即有种不好的预感,一时间也顾不得喉间的额心,着急地问他道:“华,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白华没有回答,只是温和地对兰珠道:“公主受惊了,兰珠,先扶公主下去休息。”
白华的避而不答让月涟公主心中不好的预感更强烈,只见她站起身来到白华身旁,不敢看那可怕且恶心的眼珠子一眼,而是紧张地抓上他的衣袖,不安道:“华你怎么不回答我的话?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月涟公主说完,眼角的余光瞟到了摆在桌沿上的那两块小竹牌,竹牌上暗红色的血迹让她连忙低下头来看。
白清正要伸手来遮挡,却被月涟公主用力推开。
当她看清小竹牌上那暗红色的血迹并非只是血迹,而是两个清晰的字的时候,她的双眼睁大得好似看到了什么极致可怖的东西,受到了极致的惊吓似的,使得她这个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便是双唇都颤抖不已,“太……太后!?”
月涟公主颤抖着双唇道完这两个字,昏了过去。
同样害怕不已却不得不撑住的兰珠赶紧扶住她。
那写在小竹牌上的两个字,正是“太后”二字!
白清见着月涟公主这般,当即喝还在惊骇中回不过神来的兰珠道:“还不快扶公主下去!?”
兰珠赶紧扶着月涟公主离开前厅。
白清眉心紧拧成了一个“川”字,面上写满了不安,“家主,这竹牌上边,怎会写着这样的两个字?”
白华没有回答白清的问题,只见他伸出手,拿起了摆在桌沿上的小竹牌,举到眼前细看,看罢用血写成的字,再将小竹牌的背面翻过来。
这小小的竹牌背面,竟不是空白,而是刻着什么东西!
是一把小小的蜘蛛。
白华看着这小小的蜘蛛图案,眼神沉沉。
他依旧没有回答白清的问题,而是将手中的小竹牌背面朝上递给他。
当白清看到刻在竹牌背面的小小蜘蛛图案时,他再一次惊得双眸大睁,“这,这是——”
“这是毒娘子的标志!”白清无比震惊,只见他又看向桌上盘子里的那两颗血淋淋的眼珠子,“方才那个女人是毒娘子!?可毒娘子十年前就已经在江湖上销声匿迹,这怎么可能!?还有这两颗眼珠子——”
这两块小竹牌插在这两颗眼珠子上边,竹牌上写着“太后”二字,竹牌背面刻着北刹楼的标识,这是……
白清不敢往下想。
只听白华沉声道:“白清,给你两炷香的时间,即刻将白闻传来见我。”
“是!家主!”白清当即领命退下。
一炷半香时间后,一名灰衣男子来到白华面前,单膝跪地,极为恭敬道:“属下白闻,见过家主!”
“起来吧。”白华此时神色淡漠,丝毫不见平日里的温和模样。
“属下谢过家主!”白闻站起身,却依旧恭敬地微垂着头。
只听白华开门见山问道:“我不在京的这两日,云慈宫可是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