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喜欢流萤,很喜欢沈大哥他们,很喜欢沈家,她不能……不能给沈家带来灾祸,她不能这么自私,不能!
只见晏姝飞快地穿上沈流萤给她准备的衣裳,眼中尽是坚决之色。
沈府前厅。
虽说终于有了来询问给沈望舒重金求亲的人,沈斯年面上却不见丝毫欢喜,反是多了忧愁之色。
“姑娘请用茶。”沈斯年很是客气地对正坐在厅子里的一名妙龄姑娘道。
“谢谢沈公子。”姑娘接过婢子递上的茶水,轻声细语地道了谢,静静坐着。
只见她十七八年纪,身着烟罗紫对襟羽纱衣裳,百褶如意月裙,柳腰身,肤白如脂,柳眉杏眼,樱唇小嘴,双颊白里透着米分嫩,垂在脸颊旁的珍珠耳坠衬得她双颊细嫩如白玉,乌丝轻绾,举止端庄,真是好一位小家碧玉。
姑娘轻轻抿着茶水,坐得安静端庄,沈斯年看着她,面色愈来愈凝重,见着姑娘将茶盏轻放下后才客气有礼地问道:“在下沈府掌家,沈斯年,敢问姑娘贵姓?”
姑娘听到沈斯年客气的问话,当即从椅子上站起身,面有惭愧之色,朝沈斯年福了福身,有些紧张道:“抱歉,小女子还未有向公子介绍小女子自己。”
姑娘站起身,沈斯年也赶紧站起身,语气与这姑娘还要紧张道:“姑娘快快坐下,沈府不过小门小户,没有这般多的仪礼讲究。”
就这会儿,一路有映园跑来的沈流萤到了前厅,微喘着气唤了一声沈斯年:“大哥!”
姑娘听着沈流萤的声音,转头看了她一眼,当即又垂下了眼睑,沈斯年当即介绍道:“小妹来了,这位姑娘是……”
说到这儿,沈斯年忽就尴尬了,这姑娘还未说自己姓甚名甚呢。
好在这姑娘当即接了话,只听她垂眸细声道:“小女子姓方,名雨灵,见过沈公子,沈小姐。”
“方姑娘不必如此多礼,我们沈家也不过是一户小小商户而已,没有这么多讲究,姑娘快坐。”沈流萤道的话与沈斯年相差无几,不过许是同为女子,方雨灵似乎没那么紧张了,轻轻点了点头后,重新坐下身。
沈流萤坐到了方雨灵身旁,大致将她打量了一番,心道是好一名标致的姑娘,只是——
“我名流萤,这位是我大哥,沈斯年。”沈流萤从沈斯年面上看得出他独自招待一名女子颇为尴尬,便暂且当了回主人家。
“沈公子方才与小女子道过了。”方雨灵似乎很怕生,说话时脸颊会微微红,且还总微垂着眼睑,谁也不看,就看着自己的裙子。
“不知方姑娘家住何处?”沈流萤又问。
“小女子家住南溪郡田阳县。”方雨灵轻声道。
沈流萤对这召南国的地理情况不熟悉,不由看向沈斯年。
只见沈斯年面上满上震惊之色,不可置信道:“姑娘家住南溪郡田阳县!?”
“嗯。”方雨灵点点头。
“那姑娘这一路来京,花了多少时日?”沈斯年又问。
“十日。”
十日!?这会儿不仅是沈斯年震惊,沈流萤亦吃惊不小,南溪郡田阳县离京城这么远!?而且这姑娘——
“姑娘这一路来京,没有人陪同?”打沈流萤第一眼见到方雨灵便觉得她有些奇怪,不是她穿着打扮或是样貌奇怪,而是奇怪于她独自一人。
沈斯年亦是如此。
看这方雨灵的穿着打扮言行举止,就算不是大富大贵家的闺女,也是家境殷实家的小姐,但她的身旁,却是连一个婢子或是嬷嬷都没有,独独她自己,怎能不让人觉得奇怪?
“小女子独自一人来的京。”说这话时,方雨灵轻轻抓住了自己腿上的裙子,而后抬起头来看向沈流萤与沈斯年,轻轻笑了笑,而后又低下了头,低声道,“小女子家里,就只剩下小女子自己了,从小陪着小女子长大的嬷嬷,前些日子也辞世了。”
说到这儿,方雨灵将自己的裙子抓得更紧了些。
沈斯年蹙起了眉,当即抱歉道:“抱歉,在下不是有意要让姑娘想起伤心的事情。”
“没事。”方雨灵轻轻摇了摇头,“小女子前来,就当先与沈公子还有沈姑娘说明小女子的身世家境的,是小女子不懂事,还望沈公子沈小姐莫责怪。”
“那……方姑娘远在南溪郡,又是如何知晓我们沈府正在求亲一事的?”沈流萤方才在沉默,在看着方雨灵,在听着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现下才又重新开口。
而当她的话才说完,便听到沈斯年轻斥她一声,“小妹!”
沈斯年只是唤了沈流萤一声,并未说什么,但沈流萤知道他是在责怪她不关心方雨灵便罢,竟还在这时候问不当问的问题。
沈流萤没有理会沈斯年,只是看着方雨灵而已。
只听方雨灵又细声道:“前些日子出门时听到一位由京回去的乡亲说及京中的事情,说及贵府正在给病重的三公子求亲冲喜一事,小女子如今不管到了哪儿都是独自一人,小女子便想着,想着来看看,或许……能找着一个家也不一定,于是小女子把爹娘给小女子留下的宅子卖了,换了盘缠,租了马车,便到了京城来。”
沈斯年听罢方雨灵的话,震惊更甚,“姑娘怎能……怎能将姑娘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