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翼心知韩闯的手下绝不会任自己靠近他们子的,远远立定,施礼道:“小人龙善,乃丹太子驾前右锋将,韩侯这么快就忘了小人吗?”龙善是当日滕翼在邯郸时用的假名字。
韩闯呆了一呆,醒觉过来,哈哈笑道:“记起了记起了!右锋将请恕本侯黑夜视力不佳。”转身向白蕾道:“小蕾儿先回房去,本侯立即就来。”白蕾那会疑心,叮咛了韩闯莫要教她苦候,偕两个丫环先去了。
在韩闯的掩护下,三人换上他手下的外裳,无惊无险地进入了守卫森严的竹林里,到了与归燕闺楼只隔了一棵香桂树的白蕾居所处。韩闯向三人打了个眼色,迳自登上楼上去。白蕾的四名贴身美婢,分了两人来招呼他们。
项少龙、荆俊和滕翼怕给小婢认了出来,早向韩闯的手下关照了,其中两人匆匆把两婢拖了到房内去,不片晌已是娇吟阵阵,满楼春声。在韩闯布在楼外的亲卫放哨把风下,三人先后攀上桂树,到了归燕的小楼瓦顶处。房内传来鼾声。若论飞檐走壁的身手,项滕两人都及不上荆俊,由他觑准机会穿窗进房,顷刻后莫傲的鼾声变成了沉重的呼吸。
项少龙示意滕翼留在屋顶,自己翻了进去。荆俊正蹲在榻旁,向他打出一切顺利的手势。项少龙心中大喜,窜了过去。在几头的油灯映照下,荆俊已捏开了莫傲的大口,项少龙忙取出毒丸,以铜枝送入他的喉嘴里,肯定黏个结实后,正要离去时,足音在门外响起。项少龙和荆俊大吃一惊,同时跨过榻上两人,躲在榻子另一端暗黑的墙角里。
敲门声响,有人在外面道:“莫爷!吕相有急事找你。”莫傲和归燕当然全无反应。项少龙人急智生,伸手重重在莫傲脚板处捏了一记。幸好荆俊的迷晕香只够让莫傲昏上一阵子,莫傲吃痛下,呻吟一声,醒了过来。那人又唤道:“莫爷!”
莫傲刚醒过来,头脑昏沉地道:“什么事?”叫门的手下道:“吕相刚接到了紧急消息,刻下正在楼下等候莫爷。噢!吕相和管爷来了。”
项少龙和荆俊暗叫不妙,却苦在莫傲已坐了起来,想冒险逃走都办不到。幸好吕不韦的声音在门外道:“我们在外厅等你。”莫傲推了推归燕,见她毫无反应,在她雪白的胸脯捏了一把,才起身穿衣,脚步不稳地推门外出。今次轮到项少龙和荆俊两人喜出望外,忙蛇行鼠步到了房门处,贴耳偷听。
吕不韦首先道:“刚接到消息,短命鬼项少龙竟去了找徐先,商量了整个时辰,才返回乌府去。哼!莫先生认为他们会弄些什么阴谋出来呢?”莫傲显然因曾受mí_hún香的影响,脑筋远及不上平时灵活,呻吟道:“不知是否因太高兴下多喝了点酒,我头有些痛。”
管中邪道:“莫兄先喝杯解酒茶,定定神就没事的了。”接着是斟茶递水的声音,听声息,外面应只有吕不韦、莫傲和管中邪三人。
好一会后,吕不韦道:“莫先生能否肯定那狗杂种会在最后一天晚猎时才毒发呢?没有了高陵君袭营的掩饰,任谁都会猜到是我们动的手脚了。”莫傲舒了一口气,道:“吕相放心,我曾找了十多个人来作实验,保证时间上不会出差错。”
管中邪笑道:“没有了项少龙,他们必然阵脚大乱,而我们则是准备充足,到时我们先护着储君和太后渡河,等轮到鹿公和徐先时,就弄翻木桥,再在水底把他们刺杀,干手净脚,谁会怀疑我们呢?”吕不韦道:“最怕是徐先和项少龙等先发制人,提前在这两天内动手,我们就要吃大亏了。”
莫傲胸有成竹道:“放心好了!一天没有弄清楚高陵君的虚实,他们那敢动手,以免徒便宜了高陵君。谅他们的胆子仍没有这么大。”吕不韦道:“现在最头痛就是政儿,他似是一点都不知道自己乃是我吕不韦的亲生骨肉。唉!都是朱姬那贱人不好,我多次催她去和政儿说个清楚,她都一口拒绝了。又不肯接受封我为摄政大臣的提议,哼!嫪毒恁地没用,连这些小事都办不到。”
管中邪道:“我看关键处仍是项少龙,有了他,太后就不用完全倚赖吕相了。”莫傲哑然失笑道:“我忽然想出一计,既可讨太后欢心,使她接受封吕相为摄政大臣,又可掩人耳目。”
正在门内偷听的荆项两人好奇心大起,暗忖这莫傲果是诡计多端。吕不韦大喜追问。莫傲笑道:“只要让太后知道吕相和项少龙再无嫌隙,就可消除了她心中疑虑。所以只要化解了她这个心结,她对吕相自会言听计从了。”管中邪微带不悦道:“莫兄不是又要娘蓉佯作嫁给项少龙吧!”
莫傲失笑道:“管兄不是要和一个只有三天命的人争风呷醋吧!”接着压低声音道:“吕相明天可请太后亲自宣布三小姐和项少龙的婚事,同时把吕相封为摄政大臣﹔把这两事而为一,等若明示太后只要肯让吕相坐上此位,就拿最疼爱的女儿出来作为保证项少龙的安全,在这种情况下,太后为了项少龙,自然会让步的,当然还要着嫪毒下点工夫。”
室内的项少龙到这刻仍未弄得清楚摄政大臣和宰相有何分别,但照想该是进一步削去小盘的自权了。管中邪再没有出言反对。吕不韦欣然道:“这确是妙计,中邪!由你对娘蓉做点工夫吧!这妮子最听你的话,上趟你教她来大闹一场,她的表演真是精采绝伦了。”室内的项少龙这才知道吕娘蓉进来大吵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