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在水镜前面犹豫着,看到白轻染在踏上去的那一刻,他眉头紧锁,手指飞快结了一个印,口中喃喃自语,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悄然改变。
白轻染上了那桥之时,手腕上的锦缎还在,白清风已经不见了,若是她没有猜错,这看似只有一条路,只要走过了这条路就可以到达对面了。
实际上并没有这么简单,每个人都是进入的独立空间,一进入到这个空间之中,她的灵力果然不能使用了,不过想起先前落玉说的这只是幻境而已。
她的心中倒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大步朝着前面走去,四周的景象已经发生了变化,先前乃是在万丈深渊之上,现在便是在烈焰之中。
很热,她知道这是幻境,但是未免也太过于真实了一点?前面似乎有一口喷着火焰的井,片刻之后,那火井之中出现了一道身影。
耳畔还伴着怪声音传来,好像是野兽的嘶吼声,她看到有一道身影极为快速的跑来,那应该是一条猛兽,不像是人的奔跑,而是四肢并用。
那野兽速度很快,几步之间就到了白轻染的身边,朝着她的身子狠狠袭来,尽管知道是幻境,她还是习惯性的闪了一下。
此刻她没有灵力,但是出于身体的本能,所以她闪得很快,但仍旧没有躲过那野兽的袭击,她的手被野兽划了一道口子。
鲜血四溢,白轻染的眼眸蓦然睁大,说好的只是幻境而已,那么她手上的伤口是哪里来的?那个野兽一击不成,下面再来一击。
白轻染现在是心有余悸,若是方才她当真以为这野兽是幻境不躲不闪的话,那么此刻落地的就是她的尸体了,此刻也顾不上其他什么,她没有灵力,只得逃跑。
方才这个野兽起码是七阶以上,要是原来的她自然不会担心,这一刻她就和一个普通人是一样的,随着她身上的血液流出,更是吸引了更多的野兽前来。
她不顾一切的狂奔,她知道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谁都不能依靠,她只有靠自己想办法逃出去,她可不认为堂堂凌霄门会用这样的手段来害一个人。
那么定然是有人在暗中做了手脚,想起了南宫婉儿先前那样的神情,直觉这件事可能是和她有关的,她一定要活下去,只有活着才能够报仇。
凌峰在水镜之中看到那个女子分明不能施展灵力,但是身形极为灵活,竟然练习躲过了几次野兽的袭击,不过她也没有坚持多久,身子猛地被一爪拍飞。
身子落地,白轻染口中喷出了大量的鲜血,还没有片刻的喘气机会,另外一只巨大无比的野兽血盆大口已经朝着她的脑袋袭来。
一场血腥的画面即将展开,就在这时,水镜被一片黑雾所遮挡,同方才一样,轰隆隆一阵碎成无数片,尤其是这一次的力道比起方才要强劲了不少,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上多处被那飞溅开来的碎片划伤。
这是怎么回事?他不顾身上的疼痛,再次聚集,无论如何也再也看不到白轻染的画面了,第一次他感觉到了不可控制的感觉。
白轻染的身子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她本不甘就这么死去,在那血门大口袭来之际,她连忙朝着旁边滚去,殊不知旁边也有一只猛兽等着。
看来是真的躲不过去了么?她从来不是个认命的人,但是在这一刻也深深感觉到了无力的存在,脑中勾勒出了一人,墨墨,看来我是等不到你醒来了。
轻声一叹,耳畔只听到轰隆一声,方才准备袭击她的那只野兽突然化作了无数的碎片,她看到自己的身前站了一人,黑衣黑发,那一袭黑袍在自己眼中是多么安心的颜色。
“墨……墨。”她发出这两个音节的时候,声音竟然有些喑哑,四周的野兽瞬间被震得粉碎,而她躲在他设下的结界之中,安然无恙。
她永远都记得这天,自己命悬一线,他站到了自己身前,为自己挡去了一切的苦难,这天天空下起了血雨,方才四周的七八条猛兽就在这一击之间化成了无数碎片。
似乎她连那人是怎么出手的都没有看见,看见他的身影,她只觉得好久不见,墨执蹲下身子查看她身上的伤势,还没有触碰到她的身子。
白轻染已经一头扎了进来,也许是先前的梦境太过于真实,她的心直到现在都还有些惴惴不安,“墨墨,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墨执一愣,没有想到她会在这样的场景拥抱他,手指轻轻揽上她的背脊,“……好。”他从来不会问她什么缘由,只要她说,他就会做。
他本来也将她视作了自己最重要的人,他怎么可能离开她,若不是先前趁着白轻染睡着的时候,他在她身上结下了印,只要白轻染遇到生命危险,不管他在哪里,不管他在做什么,他也会第一时间出现。
这一出来就看到该死的野兽朝着她身上撕扯而去,“对不起,我该早些出来的。”墨墨的声音之中有些颤抖,他都不知道自己若是晚来了半步,便可能永远都见不到她了。
若不是他一心执着于早日修补好自己的魂魄,他就能够记起一切,偏偏进度十分缓慢,就算这些日子他没日没夜的修补,进展也不大,他不该丢下白轻染的,还让她置于这么危险的境地。
白轻染将头搁在了他的怀中,她只是贪婪的吮吸属于他身体的味道而已,她很想念的味道,那是一种很干净很干净好像是冰雪之中的雪莲味道,很清冷的香味,一如他人一样冰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