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要问,如果没打起来,大家会不会不愿意搬家。毕竟西部的基础设施条件比上海差得太多太多了,谁愿意把工厂搬到那么落后的地方去。
这个可能性当然是有的。我们刚才说了,起初确实有不少厂商不愿意搬。但国府增加了经济刺激,大家的积极性就上来了。别忘了闽浙两省还有191家政府没有管,就自己自行西迁的厂商。那个时代的企业跟现在不一样,谁不担心日本的欺压。
不过要是探讨这个问题,那就不能不说国府在西迁这个关乎大战略的事情上,一直就没有什么整体计划。实际上在32年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有这几年的时间,整个国家搬到重庆都没有问题。为什么要一边打仗、一边才忙着搬家呢?
但不管怎么说,前后断断续续搬迁了几万吨物资、1万多个技术和管理人员,确实是了不起的成绩。要知道这些都是在极其简陋的条件下,甚至人员基本上就是步行。这样的环境下能够把小半个国家搬运几千公里,这只有苏联在卫国战争中的工厂东迁能够相比,而且苏联依靠的是远比我们发达的铁路系统。
实际上更为震撼的是抗战期间难民的西撤,这大多数是在没有政府机构组织和帮助下的大迁徙。后人统计过,当时全国人口大约4亿多,西撤的难民就达到1亿多。就像我前面说过的那个美国纪录片所拍摄的景象,依靠人力车、独轮车,更多的依靠两条腿,难民们走过了大半个中国。
我们可以说民国政府缺乏组织力和执行力,但我们必须承认他们在很多方面做出了我们想象不到的成绩。就拿大学来说,基本上绝大部分都撤到了西部。而且在当时经济崩溃、国家的中心任务是打仗的情况下,国府仍然保证了大学师生的基本生活和学习条件。这一点即使是社会主义体制的苏联也做不到。在宋庆零、宋美龄、何香凝这些妇女领袖的带动下,大量战争孤儿也被有组织的转运和保育,中国没有因为即将亡国而惊慌失措。
就拿一大批故宫文物来说,这些宝贝从1933年1月31日山海关失守后开始南运上海,四个月一共运了13,427箱零64包。这批文物先存放在上海法租界,36年运到南京,沪战爆发后又分三路运往四川,抗战结束后又运回南京。历经15年上万里在战火中的奔波,上百万件文物没有一件丢失,创造了世界奇迹。这难道不是民国的一大亮点吗?江结時固然有多个短板,但他仍然算是一个合格的领袖。
在杨寅嘉回到家里的时候,国府还没有正式开始西撤(有一部分单位开始走了)。但自从国防最高会议十月底做出西迁决议之后,各方面的准备工作已经开始忙乱的进行。上海是人员西撤的重点地区,除了我们前面说的跟工业、教育和科技相关的人员之外,上海还有一大批跟政治有关的人员必须或者最好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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