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困意袭来,我的脑袋里的火车们呜呜响起汽笛,火车们在催我进入梦乡。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睡醒了。
这次我的头没有再疼了。
桌子上放着一碗白粥,和两个白水煮蛋。
昨晚的酒肉早就消化了,我赶紧几口吃了所谓的‘早餐’。
其实,看太阳已经是中午了。
我站起来做做伸展运动,确定身体各方面机能都一切正常,尤其是因为睡眠十分充分,我甚至觉得自己现在身轻如燕。
一碗粥两个蛋明显不够饱,我决定出去饭厅转转。
但是,关于我和朱雀这位老朋友的关系,我一时还没有找到好的理由,当然,随机应变一向是我的优点。
出了房门发现门口有一个伙计坐在那里,他是等在这里照顾我的。我告诉他先去见见张启明和朱雀,他说大家都在餐厅呢,正好一起吃饭。
张启明别看在外面呜呜喳喳的,其实在家里非常随和。
我发现,很多彪形大汉的内心都特别幼稚可爱,甚至充满童趣。
右拐右拐再直行,我来到了餐厅,一桌八个人正在等菜上桌。
张启明和朱雀看到我来了,都站了起来。
我说,‘大家都别客气,都坐着先吃吧。’
张启明和朱雀就都坐下来了,真是奇怪啊,怎么感觉好像我是主人一样。
熟话说,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
张启明好像也觉得不太对劲,他清了清嗓子,‘先要谢谢张公子昨晚出面调和,否则场面一发不可收拾,我先以茶代酒敬张公子一杯。’
‘张大少爷客气了,我这人没有别的,就是不喜欢看朋友吃亏,这种事情凡是让我遇见,我见一次就要参与一次。’
朱雀也举起茶杯,‘张公子昨晚说是我的老朋友,但是,我这人记性不好,一时还没想起来在哪里遇见的张公子,我也以茶代酒敬张公子一杯,张公子也提个醒,让我回忆回忆。’
‘好说好说,咱们都是老相识,别这么客气,嫂子贵人多忘事,其实,我两年前就见过您,当时在红袖楼,我喝多了被几个伙计架起来想扔出去,是嫂子喊住了他们,后来我酒醒了有伙计告诉我,我就一直记着嫂子的恩情,去年我来红袖楼的时候,还专门听过嫂子弹琴,对嫂子那是惊为天人啊,昨晚路过听说张大少爷和嫂子的喜结良缘,我是特意赶来祝贺。’
张启明听我这么一说,顿时觉得我这朋友可交,朱雀也实在想不起来两年前是不是有个喝醉酒的客人了,这种事情谁记得啊,换了我,我也记不得啊,只有小雪还在一边拿着怀疑的目光看着我,我也懒得管她了,自从觉得她不适合当未婚妻以后,我觉得我也没必要非得处处顾虑她的感受。
我这人做人胸怀坦荡,今朝有酒今朝醉,今朝有茶今朝喝。
大家又是几番客气,菜都已经上齐了。
张启明提议大家一起举起茶杯,以茶代酒再次敬我,以及我和朱雀的友情,并祝愿我们大家的友谊,都能长长久久。
这杯我必须干了。
然后吃饱喝足,我打算下午继续在附近溜达溜达,临离开座位的时候,我假装忽然想起来,转头询问张启明,’张大哥,我的皮箱子,你们看到了吗?‘
’皮箱子?‘
’对啊,昨晚从婚礼上出来得匆忙,我的皮箱子你们替我收着了吗?‘
张启明一时说不上来,他转头看管家,管家也是一脸茫然。
其实,我根本没有带皮箱子来,我的皮箱子落在了飞浪号轮船上。
但是,为了能在张启明家继续蹭吃蹭喝蹭路费,我决定告诉他们我的皮箱子是因为救朱雀而丢失在婚礼上的,而皮箱子里面有五十个银元,还有我最。
我本来就是一个有文化的知识分子。
张启明坦诚表示当时现场太混乱,他们赶忙骑马来追朱雀,事后管家也没有注意到婚礼现场的箱子。
宾客们一哄而散,这事情实在是说也说不清了,总是五十个银元和皮箱子,张启明一定会加倍奉还,至于那几本英文原版小说,他决定送我二十片吗啡片作为补偿。
是的,二十片吗啡片,战争年代比白银还珍贵的吗啡片,一片吗啡片至少可以卖一个银元,随着战争的加剧,价格还在逐步上涨。
我本来不想接受这么贵重的礼品的。
但是,想想张大少爷和三十几个伙计的性命,我觉得,他送这个礼物,送得很值啊,而对于我来说,这也是我用自己的性命换回来的,我还觉得少了呢。
这几天我都是在张大少爷家蹭吃蹭喝的,当然,我也不是那么无耻的人,我决定住到第十天我就自动走人,奔向我的大上海。
这两天张启明已经托人从武汉带回来一个崭新的皮箱,他亲自拿给我,外加五十个银元的红包,和一瓶二十片的吗啡片。
张启明不喜欢别人虚伪,因此,我就握住他的手,然后礼貌的接受了,有时候,客气的收下别人的礼物,也是一种对别人的尊敬。
张启明是个简单的人,朱雀也许也是个简单的人,也许她更懂得装傻。
小雪应该是个简单的人,但她还没有学会装傻。
装傻是门艺术,需要天分和努力学习。
小时候,家里只要谁偷吃了鸡蛋,第一个被打的总是弟弟。
为什么?
因为没有装傻的天分啊。
我姐姐就被打过一次,我被打过十几次,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