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很冷,亦很干脆,跟在其后的樊烬戈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也只有他们几个近人知晓,这从前夜綦瑧未顾忌,对旧党是推是压进退全凭他意,可如今,这个男子亦有不得不捍卫的领土与感情。
白素在夜阑殿的这一日也并不想象中的好过,白日里,总会有三三两两的仙子、朝臣路过,留下的只言片语便足够搅乱她一池波澜的心。
——司命星君在朝与崇恩圣帝言语又起了争执,圣帝长女有甚不好,星君非得守着一魔女枉顾大好前程。——西海皇长子今日弹劾兵部统帅华光天王,司命星君不知何时收集了些他与旧部来往的书信,怕又是掀起一朝风雨。
——前些日子有人看到东海龙后进出重华殿,莫不是想与陛下重修旧好?凤后如此殁得屈,还不若当年沧溟始祖一并离了去。
——星君为护皇长子弹劾之事,方才又当众拒了婚,当殿便受了天帝责罚。
——冥王来了褶子,道魔兵为报失去断来君主之仇,正欲大军进攻。
——妖界储君为其二人辩护,亦与天庭老臣争得不可开交。
白素越听心里越是焦虑,她自小被当作继承人抚育,朝堂之事她莫不深知一二。
綦瑧与西海大皇子这一路势必并不好走,自己这身份,行动不便,可除此之外还能用什么办法去帮帮他。
白素陷入沉思,焦虑,不安更胶着的五脏六腑如同火焚,只觉一口气便怎么也喘不上来。
綦瑧,你比全世界都明白我有多重要。可是你知不知道,我比你更明白,你对全世界而言有多重要。
你的惊才风逸,励精图治从你一世仙途开始便早已注定。
这时忽然身子一暖,被一道力拉进一个宽厚的怀里,还不待她开口,眼睛就被一只大掌覆盖,只感一双温热的唇就压了下来。捻转的厮磨,一反平日的细致情深,变得滚烫的激烈带着温热的情|欲透过唇舌直抵对方的灵魂深处,唇齿之间很快留下男人独有的味道,夜綦瑧满意地听到她喉间被逼淌出的柔软呻吟。感到她绷紧的身子软了下来,带着微喘的沙哑一笑,“素素乖,什么都不要听,什么都不要想,有我在。”
白素被他侵占着唇,什么话也说不出口,眼眶却寸寸泛红,心亦瞬间变得滚烫。
綦瑧,我又何尝愿意多想,只是外人步步紧逼,我着实不愿你因为我而四面楚歌。
身子颤了一下,她立即感知男人咬住她的耳垂,颤声急促低唤她的名字,滚烫的呼吸传入耳中叫她身体阵阵发麻,夜綦瑧是雍容的,随性的,高傲的,甚至是泛着丝丝霸道的,他不喜欢她此刻为自己忧心太多,他甚至敏感的能发现自己身体微妙的变化,他在用唇齿的轻吻无声的抚慰着她,突然之间,白素心口痛地说
不出话来。
“我做了好多好吃的,就等你,我们进屋尝尝?”白素侧头吻了吻他的鬓角,眼眸全是温柔笑意。
男子埋首在她的发中,磨蹭得半天不舍得放开,良久才在她的目光下,别别扭扭地道:“好,可是晚上你要补偿我。”
白素欲哭无泪:“……夜綦瑧,你可以再皮厚一点。”
“我皮厚不厚,你不是知道吗?”夜綦瑧低低的调笑,凑到她耳侧笑的邪恶万分。
“綦瑧……”
一句九转柔肠的呼唤里,夜綦瑧觉得朝堂上的那些尔虞我诈受得气一下全融在她令人怦然心动的眼眸里,捏着她的手,掌心温暖拉着她进了花厅。
这顿饭吃得很二人平静,白素在没有再提朝堂之事,她只专心的为心爱的男人布菜,看他亲手把自己烹饪的食物吃完,心里泛着无以伦比的满足。只可惜在——
“呃,这个可以再淡点。”夜綦瑧艰难的吞下一口菜,辣得快哭出来。
“……”
“这个菜里为什么有这么大的石头?”
“……”
“素素,这是馒头吗,怎么尺寸都赶上|||门前的石狮脑袋了。”
夜綦瑧满心悲凉的指着一个碟都装不下压在桌上的巨大型号的‘馒头’。
“这吃下去,不死也能去掉半条命吧。”
夜綦瑧敲了敲桌子终于下了总结。
白素:“(╰0╯)#”闭嘴……
见她气得七窍生烟差点没掀桌,夜綦瑧叹了口气捏着她的手在唇边轻轻的吻,那种显而易见的心疼,白素伸手捏近日越显消瘦的脸颊,心下一时千头万绪。
前些日子,西海皇长子龙骁涵来探望她,带了不少西海仙药,綦瑧很高兴地与他煮酒论道,她深知,在这偌大的世间,翻涌无常的朝堂,挚友这东西,便等于是悬挂在头顶的一把刀,一朝不慎,便是招来杀身之祸,可是于龙骁涵,这位至圣至明的西海皇长子,白素心中很清楚,他必定是未来六界睿智的王,綦瑧一生中最重要的人之一。
趁着綦瑧因公事离席之际,这位太子忽然饶有兴趣的打量起她,在那细长甚至略带锋利的目光中,她出奇的并不觉得受到任何无礼的对待,半响他的薄唇无声勾起,口气也很凉。
“魔渊荜拔白素,久闻不如亲见,幸会了。”
“西海皇长子,天界储君,亦是幸会。”她亦回得坦荡。
无声的交锋,二人之间一时皆是但笑不语,但就是这举令白素心中无疑松了一口气,六界传言西海太子聪明睿智,年少多思,识人全凭自己意志,若他不喜之人断不会开口提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