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风烈从晕迷中醒了过来,他是被一大桶冷水泼醒的,他张眼看去,然后怔了怔。这是不知何处的一间房间,一个窗户都没有,看那水泥墙的粗糙度和湿度隐隐猜测这很有可能是一间地下室。
在他前端站着一个人影。灯光刺眼,让他一时看不清这人影的模样。
他的双手被绑着,冰凉的水珠自他额头落下,滴在他本就湿透的身上,使他浑不禁地打了个冷颤,却也将他心中的狠厉和嚣张全激发了出来。
“你是谁?”他张嘴厉喝道,挣扎着就要站起。
回答他的是凌厉的一脚。
火辣辣的一脚,跩在他的肚皮上,似要将他的整个腹部都要踩出后背,他刚要站起的身躯猛地在了冰冷而坚硬的水泥壁上,只震得水泥壁咚的发响。他像一只煮熟的虾米般蜷缩而起。
他痛苦地呼着气,痛吟着,却还在咬着牙狠厉地咒骂着:“草泥马,老子一定会一棍子敲死你!”
楚风再次抬起了脚,平稳地踩了下去,一脚不够,再一脚。
周风烈奋力地动弹着,竟还想伸腿将楚风跩开,不过楚风的脚踏得比他快,也比他重,连续三脚,只踩得他惨呼起来,再无力乱动。
周风烈皱着因痛差点扭在一起的脸,痛苦的吟着,却依然嚣张和狠厉,他冷冷地瞪着楚风,目光中怨毒意味深浓。
楚风蹲下身静静地看着这张扭到一起的脸,淡淡地问道:“疤哥在哪?”
“疤哥?”周风烈咧着因痛而抽起的嘴,露出个讥讽意味的笑容,再狠厉着道:“有种你就砍死我,砍不死我我就一定砍死你!你敢惹我青帮,你死定了!你等着死吧。”
他不相信眼前这人真敢将他怎么样,他青帮可不是吃素的,至少在附近几十条街可以横冲直撞,凡惹青帮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
楚风默然,他可不会认为这是个不怕死的好汉子,这只是还分不清状况的白痴,一个在街头混晕了头,辨不清人生几何的嚣张白痴!
见楚风沉默,周风烈眼眸中的讥讽之意更浓,嚣张着说道:“你现在放了我,或许我还可以饶你条狗命,否则你就等着被我的兄弟砍成十块八块吧。”
楚风默然站起,然后走向了地下室的一个角落,这间地下室其实不是地下室,只是一间已废弃的地下存仓,里面还放着些已发霉发臭的破烂玩意。
楚风在这些发霉发臭的物品中寻找着某样东西,好不容易才找到样暂时可用一用的东西,一根扭弯的铁条子,只有小手指粗,黑漆漆的,早已锈迹斑斑。
楚风展着手摸索着铁条的身段,就像理一根绳子那般将这已弯曲变形的铁条理成了一根直挺的棍子。然后走向了周风烈。
睁眼看着楚风将一根弯曲变形的铁条理成一根直挺的铁棍,周风烈怀疑着自己双目所见的真相,甚至怀疑那不是一根铁条,而只是一根黑皮条。
到楚风走近,让得他看清铁棍的材质时,他有些慌了,却硬撑着嚣张呼道:“我警告你,你别乱来啊!得罪我青帮,你真的会死的。”
楚风平静且默然地看着他,然后扬起手中的铁棍木然插了下去,铁棍的下端并不尖锐,却像锋利的刀尖那般径直插入了周风烈的大腿。
噗的一声,铁棍的下端插了进去,飙起几缕血丝的同时也响起了周风烈撕心裂肺般的惨嚎。
周风烈痛得倒抽凉气,浑体发颤的时候,楚风却握着铁棍的中端将铁棍拔了出来。只让得周风烈更是痛呼连连。
殷红的血自铁棍的下端滴落,因生锈已久的缘故,沾不住太多的红色,滴掉几滴后,只剩下红色的丝。
楚风还是先前那一句话:“疤哥在哪里?”
周风烈很想伸手将剧痛的大腿捂住,再死死压住,只求能减轻些它的痛,可是他的双手被反绑着,所以他只能翻滚着,抽踢着另一只腿,似乎不这样不足以减轻这边大腿的痛。
豆大的汗珠将他的脸颊和后背打湿,他声嘶力竭地惨呼着,证明着这不是恶梦。
眼看着楚风手中的铁棍似又要扬起,周风烈仓惶着急呼:“我知道,我知道,疤哥住在东风街花愿楼72号,他现在应该不在家,应该在金帝道会所洗桑拿。”
“大哥,你饶了我吧,我只是一个小马仔,其他什么都不是。”
楚风默然地看着他,冷冷笑了一个,这白痴终于觉悟了,不再嚣张不再冷狠,只因为这简单的一戳?
这么怕痛,为何要做马仔?还那么嚣张?
——原来只是一层壳。一层看着坚硬,一戳就破的壳。
这是意料中的事,只是比意料中的屈服得快了些。
楚风嘴角微微笑了笑:“你还记不记得今晚早些时候,你做过什么事?“
周风烈痛且惘然,然后想起了乱砸一通那件事。
“砸……砸的是您的公司?“
楚风摇了摇头,说道:“不,不是我的公司,而是……我老婆的公司。“
念着老婆这个称呼,楚风心觉怪异,有些好笑,却又莫名地觉得这个称呼有些过瘾。
闻言,周风烈忍着痛,哭着脸嚷道:“大哥,我真不知道那是您老婆的公司,我什么都不知道,您就饶了我吧。”
其实他心里却在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等老子脱困之后,老子一定要将这笔账加倍讨回来,眼前这混蛋一定要死,一定要一棍子一棍子地敲碎他每一根骨头,不然无法解除我心头之恨,竟然敢用铁棍子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