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等待已经发生了很多个晚上。蒋柏现在要不然就是提早下班、要不然就是走侧门离开。今日,因为与吕光洁对医疗账而滞留的他准备等一下也走侧门。
「他又来了。」吕光洁告诉蒋柏。此前,吕光洁曾很反对他们的事情,因为那时不晓得霍以翔的身份,误认为他是什么不正经的痞子。现在,吕光洁其实是变赞同了,因为看得出来,蒋柏很喜欢霍以翔。而霍以翔也对蒋柏充满了执念,不然不会每天都这样来等蒋柏,一次等不到,也并不气馁、不放弃,接着来,风雨不改。
「我……没有想要见他。」蒋柏蹙起清秀的眉毛。
「如果今天不出去留住他,明天他就不来了呢?」吕光洁笑笑地做了一个假设:「你会后悔吗?这样完美的男人不是上哪里去都可以遇到的。」
即使清楚蒋柏并不贪恋他的身份,吕光洁也想蒋柏快些直面自己的感情,明明那么喜欢霍以翔,却要这样为难自己。
「他不来不是更好。这样我们诊所也不会上报纸。」霍以翔天天来这里等人的事情已经被媒体登上了报纸。从来都不愿意被镁光灯闪到一下下的霍以翔就是肯为蒋柏这个小牙医打破自己惯来的原则,高调地在媒体关注下,追起这位出身平凡的牙医先生来。
「如果真的错过了,不要说学长我当时没有提醒过你。」吕光洁将帐本合上,收拾东西离开。临走前,告诉蒋柏:「我现在其实很喜欢他,喜欢他这样为你等在外面。最近因为他,诊所生意都变好了。」
蒋柏尴尬地笑了笑,回头望向窗外,霍以翔在夜色中的俊脸看不清是什么表情。蒋柏觉得他真的是个好霸道的人,没有问过蒋柏半句,就为蒋柏制造这么多困扰。明明蒋柏说过不与他见面的。
离开之际,蒋柏还是走了侧门,蒋柏喜欢的是霍华,那个孤苦无依、温柔善良的青年。他为蒋柏做便当、为蒋柏换灯泡、为蒋柏送雨伞、偷开经纪人的轿车接蒋柏下班。蒋柏无法将那样的形象与外面的贵公子霍以翔联系在一起。
霍以翔见到诊所的灯熄灭了,眼神一下子就像失去火焰的柴禾一样黯淡了。安静等在这里,而没有直接冲进去将他拽住撒野,是因为霍以翔后来真的意识到了编造霍华这个虚构人物对他造成的伤害,霍以翔希望现在的他能再次接受霍以翔,以霍以翔原本的身份。
是这个原因,霍以翔才这样默默地等,静静地守。
然而现在都一个多月过去了,再得不到他的回应,霍以翔大概就会疯了。霍以翔想吻住他、抱住他,想看他微笑、听他说话,想得快要疯了。
在这些想念之外,霍以翔还一直在担心,当霍以翔不在,神经迟钝的他会不会被别的男人染指,算起来他也是个很大胆的同x恋了,竟敢租人陪他去过情人节。
到今天为止,蒋柏对霍以翔置之不理将近有一个多月。霍以翔也还是并不chu鲁地出现在他眼前,蛮横地去干涉或者打扰他的生活,只是常常在下班后去他的诊所或者他的公寓楼下看他跟等他,隔着很远的距离。
蒋柏不清楚霍以翔到底在看什么,等什么。
今晚被证明是一个例外。t市下了雨,春雨绵绵中,霍以翔躲在跑车上,没有下车。直到蒋柏家中的客人离开,才下车来,憋屈地追了上去,敲了蒋柏的门。
「唐思,怎么了?明明刚才要你把我的伞拿走的。外面那么大雨,还有,你的外套忘记拿了……」蒋柏毫无防备地打开了门,一边说一边要拿起墙角的雨伞,想要递给唐思。今晚,唐思自己买了菜来蒋柏这里,说下个礼拜又要去国外拍写真,趁这个空档,他们两个老朋友好好聚一下,不然下次又没机会了。
「你……你……」在看到门口那张被雨打湿的脸后,蒋柏迅速掩门。「你还来做什么!给我走!」
「你为唐思做饭,陪他度过这个夜晚,甚至还温馨地让他带伞离开,」霍以翔伸出一只脚抵住门,用受伤的声音说:「然后对我就是一见面就要赶我走,为什么要这样残忍?」
蒋柏听完先是一怔,接着用很强硬的态度继续赶霍以翔走。「因为他是个真正的苦情孤儿,不是说谎骗人的富家公子。」
「就算我骗你,我不是也已经道歉了吗?这么久了,你还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吗?」霍以翔的声音委屈至极,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忏悔了这么久,还是得不到蒋柏的原谅。
蒋柏是真的喜欢他吗?真的喜欢他的话,怎么舍得这么折磨他。
「我不想听你说话,请你走。」蒋柏害怕再听他说下去,又会被他给蛊惑。他那么爱撒谎,不晓得哪一句是真的,蒋柏宁愿不见他,也不想被他骗。
「我不走……」霍以翔的强壮身体挤在门边,一点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我要关门了,压住你的脚不要怪我。」蒋柏吓唬道。
「你忍心吗?」
「我……」蒋柏作势真的要不顾霍以翔那只卡在门缝边的脚去关门,但是等了很久,都狠不下心。
「明明还喜欢我,为什么要做出这副恨之入骨的嘴脸?」
霍以翔即时抓住时机,夺门而入,环顾室内,看见起居室的沙发上有唐思的外套,餐桌边有喝剩的高脚酒杯,蜡烛点剩了一半,餐盘上还有些许牛排,他们刚才在吃烛光晚餐。霍以翔心内立刻为此情此景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