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叶风从刺骨的寒冷中醒来,耳边是嘈杂的声音,乱作一团,让她一时间分不清哪儿是哪儿。她冻得牙关打颤,手脚已经僵硬,却还是止不住得哆嗦。寒冷刺激着她回忆起发生的事情来。
她在荒山上和一群剑士大战了几天几夜,最终是被云夙月用七枚七煞釘钉在荒原上,按理她该是死了的。
但好像事实并非如此,看这情形,她应该是被救了吧?
叶风低着头,眼中闪过一丝冷冽,云夙月,你且等着,我很快就会去找你报仇了。
此时除去冷得发抖外,叶风的头脑已经比刚醒来时清醒了许多,耳边的声音虽然嘈杂,也可以分辨得出来了。
只听见一个女人扯着尖锐的嗓音喊道:“哭哭哭,哭什么哭?不就是淹死了一个小贱蹄,有啥好哭哭啼啼的?”
之后又是一阵抽泣的声音,然后叶风便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止不住愤怒地说道:“老大家的,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雪瑶怎么说也是我们花家的人,她没爹没娘的已经够可怜了,你不好好待见她,也用不着这么对她?”
这时,叶风只觉一位慈祥的老人抱着她,哭声悲痛,不停地喊她,“雪瑶啊!你可不能有事!你要是有事,姥姥怎么跟你娘交待啊,我的乖孙女儿,快睁开眼看看姥姥啊!”
叶风一瞬间僵愣住,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我怎么对她了?我到底是怎么对她的?”刚才扯着嗓大喊的妇人听到老夫人的那番话,立即就不满意地咆哮起来,“我养着她,给她吃的,给她穿的,她倒好,自己不乖跑到莲池里去玩耍,现在落水溺死了,倒是我错了不成。”
“真是没天理了,你们说说看,我这个做大娘的到底哪里虐待她了?”大夫人咄咄逼人地看向周围兢兢业业站成一排的仆人,虽然下人们都知晓这件事不是花雪瑶的错,但是摄于大夫人的淫威,谁又敢多说一句呢?
“老大家的,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老夫人被大夫人这一番话气的浑身都在发颤,“雪瑶她只是个孩啊。”
“只是个孩?”大夫人尖着嗓大叫起来,“她都已经十岁了,已经可以婚配了,你跟我说她还只是个孩。”
“罢了,反正死了就死了吧,我也懒得去计较她为什么无事跑到莲池去。”大夫人喊了那么久,也觉得有些累了,一手撑在腰上,挥挥手招呼了几名护卫,“你们几个,将那小贱人的尸体抬到后山埋了,省的等老爷回来看到了不高兴。”
说完,大夫人一甩衣袖,冷眼瞧都没瞧叶风一眼,转身就离去了。
她前脚刚离开,几个护卫上前就想要将花雪瑶给带走,偏生老夫人死死地护着不放,“走开,你们统统都给我走开,谁敢碰我的孙女,我就跟谁拼命。”
几个护卫见状,面面相觑一番,只好站在一旁先看看情况,一个中年妇女见状急急忙忙跑上来,跪在老夫人的身边,“老夫人,你别那么着急,先给孙小姐换件衣服,一会等大夫来了,再让大夫好好看看。”
那妇女的声音急切,年纪看起来四十多岁,可却是条理清晰,没有乱了阵脚。
“老夫人,姜嫂说的对呀,这大冷天的,万一染上了风寒,就不好了。”另一个中年妇女也急切地说着。
“嗯嗯……”
老人虽是一时被吓得乱了心智,经人这么一提醒,也是醒悟过来的,急忙应和着,叶风却感觉有人在脱自己冰凉湿透的衣服。
“老夫人,还是让我们来吧。”那两个妇人也上来帮忙。
一群人七手八脚地扒了叶风的衣服,拿着大棉袄将她的身给包裹了起来。叶风却惊愣得说不出话来。这时她已经睁开了眼,一片白茫茫之后,她终于看见了自己的手。
那是一双孩的手,短短的,肥嘟嘟的,此时冻得发紫,被大棉袄给遮盖着。
这一切的一切刺激着叶风。
她变成了一个小孩,那不就是说……她的脸色变了变,到最后她还是死了?
叶风的脸色苍白,小小的身缩在大大的棉袄里,眼中是一阵惊恐和难以置信。
她死了,死在那个她爱了一辈的男人手里,死在那座荒芜人际的荒山里。
想着,叶风忍不住就要大笑起来。
可是、可是……她再次看着自己那短短的、又肥嘟嘟的小手,可是她还活着,她能感觉到自己呼吸的声音,她看得见自己的四肢,她感受到四周冰冷的空气,她是活着的。
正常情况下,她确然是该在那万里无际的荒山上成为一堆秃鹰的食物,如今这又是怎么回事?
她伸出手捏了自己的手臂一下,那白皙的手臂瞬间一片紫黑,她却是痛呼出声。
“雪瑶!”原先呵护着她的那位老人此时转过头,一脸惊喜地望着她,把她抱在怀里,声音兴奋的有些颤抖,“我就知道你会没事的,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老人抱着叶风,高兴地有些不知所措,只是一味地重复着那句话,而且将叶风是越抱越紧,生怕她会突然消失了一般。
叶风的眼眸一沉,心里已明白自己是重生了,而现下最重要的是了解自己现在何处,是什么身份,思及此,她便一个紧缩,借势依偎在那个老人怀里,假装迷迷糊糊地问:“姥姥,这里是哪里呀?”
“这是你家呀,傻孩。”花老夫人轻拍着叶风的背,伸出手用手帕拭去眼角的眼泪,她可怜的孙女呀,怎么会突然就落水了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