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这最大的功臣却受了伤,只怕是一时回不去了。自己作为主帅无论如何也是推脱不掉责任的,万一归远侯追究起来,只怕是不好应付。
“小人见过小侯爷。”那人恭恭敬敬朝踏上的荣轻尘磕头行礼。
“嗳,这不是侯府的荣芳么,你怎么来这里了?”裴天合倒是眼尖,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既然裴副将认出是侯府下人,那说明末将没办错事”。姜左维心里一落,拱手退了下去。
“裴大哥”。平日在侯府,裴天合倒是和这一帮年纪相仿的下人一起称兄道弟,毫无偏见,打成一片,荣芳见到裴天合顿时面露喜色。
“荣芳,是父亲让你来的?”荣轻尘打断正要“”认亲”的兄弟两人。
“回小侯爷,是少夫人。”荣芳忙回道。
荣轻尘一愣倒是迷糊了,忙问“少夫人回侯府了?”
“正是,您走后没多久少夫人就回了侯府。”荣芳似乎想到了什么,忙又说“对了,少夫人写了封信,还说小侯爷临走前曾对她说,有位旧友患了顽疾久未见好转,少夫人说她机缘巧合得了一个药方子,说定可解小侯爷旧友的顽疾。”他说完,将怀里的信掏出来递了过去。
荣轻尘接过信,蹙着眉拆开信封,一张白纸飘了出来,她定睛一看:桂心两半,白芍两半,蒲黄二两,血竭三两,延胡两半。为散,酒煎三钱,去渣温服。
“这是张药方单子。”裴天合接过荣轻尘递过来的信,看完一脸茫然。
“少夫人还说了什么?”荣轻尘蹙着的眉头更深了。
“少夫人说小侯爷看了药方就会明白了,说此药方得来不易,希望小侯爷的旧友能够药到病除,否极泰来。”荣芳一本正经念完文采薇嘱咐自己的原话。
荣轻尘又抓起裴天合手里的药方,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几乎已经可以将药方背下来了,但还是不明白荣芳带来文采薇原话的意思。
“天合,你带他下去歇息。”荣轻尘一筹莫展的盯着药方单子,已经忘记自己要在躺下去了。自己走前并未说过那样的话,旧友的顽疾,药方单子,看了就知道了——这文采薇到底何意,既然千里迢迢派人来送信,有什么不能直接说清楚么,需要饶这么大的圈子。还是有什么不能当面说出来的顾虑,亦或者是她的书信送错了对象,根本不是送给自己的。但是方才荣芳也明确表示确实是她送给自己的,药方到了便知,问题就在药方单子上。她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她不懂医理,难道这些药名里面藏着什么玄机。
三日后大军启程回京,上上下下的将士们纷纷收拾行囊。悦锦川装了好几车的贵重礼物由赫连业带回去献给圣上,以感谢此次檀越出兵相助。赫连业吩咐装好了车,由辛参将亲自看护,跟随大军一起返京。
辛参将胳膊上的绷带终于拆掉了,他看着裴天合道“天合,你们什么时候回京?”
“你也知道荣将军身体不适,这库里到洛城万水千山再快也需要大半个月,只怕硬赶路荣将军恐有不适,我得等他全恢复了,才好回来。”裴天合皱着眉,一脸苦笑。
“也是,那如此就辛苦你了,那辛某就在洛城恭候裴兄了,到时兄弟在聚。”辛辰似乎已经认定了裴天合这个朋友了,临行前专门来辞行。
裴天合送走辛辰后,想起方才辛辰一本正经的脸顿觉好笑,他几步入了里面的厢房。
“你这招还真管用,我们什么时候回苍梧?老住在别人的地盘也不是长久之计。”裴天合问道。
“等大军走了,我们就回。”荣轻尘还在想药方单子的事情,只淡淡一句。眉角的伤口已经慢慢恢复了,留下一道愈合后的细细疤痕,索性不仔细看也不大出来。
“荣芳已经拜托辛辰关照了,辛参将倒是为人爽快,二话不说就应下了,还问咱们何时回京。”裴天合扬着眉,笑着道。
“你去库里城找个大夫来,一般的就可以了,从后门出去别让人发现了,快去。”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抓着药方的手微微一抖。
“这方子开的倒是不错,药下的也恰到好处,不过?”裴天合很快就请来一位北昭的大夫,大夫看着手里的药方单子,面上一喜,随即微微一皱眉。
“不过什么,大夫但说无妨”。荣轻尘见他迟疑,忙问道。
“依老朽愚见,应该在加一味。”说完他拿起桌上的笔,刷刷刷落了下去。
“当归三两。”裴天合念道。
“没错,如果加上当归就更益了,舒活气血,非当归不可。”大夫捋了捋花白长须,点点头道。
“当归三两,当归,药方单子少了当归。”荣轻尘喃喃自语。
“当归三两,这好办,待会我随大夫回去抓来就是了”。裴天合接过大夫手里的药方单子,笑着说。
“天合,快,收拾行李,我们回京。”荣轻尘突然了大叫。
“啊!”?
☆、回京
? 二十三、回京
九月的北疆天高云淡,盛夏的炙热已逐渐褪去,就连风也变得温柔起来,正是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兮雁南归。
“吁!”马上的中年男子突然拉住缰绳,拢住马头停了下来,身后跟着几位身穿着褐色长袍的男子也都停了下来。
原来是他们面前出现了两条分叉路,一时不知应该往哪条走。中年男子一脸英气,浓眉下镶着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唇上留着短短的胡须修剪的非常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