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应的事务安排妥当,天也快黑了。柳芭眼巴巴地望着李春,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不过李春眼下还真的顾不上她,便和她打趣道:你个小馋猫,也赶着凑热闹,我这边回去了,还不知道怎么交差哩。柳芭明白,他指的当然是金凤,就说:那也不能老是让人家等。李春连忙安抚了一番,柳芭才悻悻地答应了。
他娘的,真累。
李春总算有了一个喘气的机会,他一个人走在街上,他要调整一下,准备迎接金凤的一切。就要面对金凤了,李春想,是的,再过一会就真的要见到她了。其实,李春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关的,这还用说吗,在琼花洲上逍遥的神仙日子里,李春也曾不断地想到过这一刻,并时时地在心里打怵。奇怪,今天这个时刻真的到来了,李春反而没有多少作难的感觉,真的,有什么值得作难呢,我是谁呀,我是李春呀,我就是大名鼎鼎的李春,我到什么地方去,我要见什么人,还用得着谁来批准吗,笑话!李春这么想着,就当真地挺起了腰板。他很为自己感到吃惊,我他妈这是怎么了,我他妈真的是不可救药了吧。李春此时又想起了琼玉的话,琼玉不愧是个女中豪杰呀,有见识,也有胸怀,经她一点拨,以往那些个好似解不开的疙瘩,瞬间化为乌有。李春也搞不清自己这是学好了还是学坏了,反正琼玉说的那套道理,对现在的他非常有用。李春理直气壮地朝金凤家去了。
到了金凤家,李春遇到了想象中的款待和盘问,他大大咧咧地在饭桌上侃侃而谈:他这次失踪连他自己都没有一点准备,是突然受到地心的召唤,回到马里亚纳大海沟去,校对地心密码的,同时也接受了老地爷委派的新任务,让他代表老地爷把地球表面的事情好好办一办,办得好呢,还则罢了,办不好,就随时把他提溜过来问话,相当于不定期的抽查,定期的述职。总之一句话,老地爷管着他李春,别看你小子在人间是个人物,在老地爷面前,要夹着尾巴做人,说不定什么时候,我老地爷一个不高兴,就要你小子的好看。
金凤一家人听得似懂非懂,大眼瞪小眼,看得出,他们也是将信将疑。李春自己也暗暗发笑,他妈的,我他妈怎么说假话都不带眨巴眼了,事前,他丝毫没有想到过这番瞎话,连编都没编,到用的时候,张嘴就来,跟真有那么回事一样。完了,我他妈真是不可救药了。
金凤拿眼瞟着李春,心里说,编,我看你还怎么编。等会儿我就让你彻底露馅。这么想着,表面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在和李春不断的磨合中,金凤也学会了几招,不再是原来那个单纯的农村丫头了。饭毕,又热闹了一会儿,就是金凤和李春的二人世界了。分别了一个月,当然要**,金凤以前所未有的激情扑倒了李春,主动地操作了若干个程序,就在即将进行实质性接触的当口儿,李春却不争气了,一杆枪儿亚赛打了蔫儿的黄瓜,软塌塌的没有一点精气神儿,也慢说是干活,只拿眼看着就来气。李春也着急,越是着急就越不争气,反复了几个回合,楞是没成。
金凤披衣坐起,冷笑道:露馅了吧,原来你这能量达人,也不是随要随有啊。
李春却毫不难为情:嗨,艰苦哇,你不知道,在海底呆了这么长时间,仅是海水就把我冰透了八个遍,身上这点热量都被吸跑了,哪有闲劲整这个哩。李春说完,心里都想笑,看来这瞎话不说便罢,要说就要说到底。接着,他又云山雾罩地讲起了在海底的若干次历险,说得有鼻子有眼,就跟真有那么回事一样,说到后来,竟然连李春自己都受了感动,是啊,我真的不容易,我太伟大了,我为人类谋福利,把个人生死置之度外,不怕牺牲。
金凤不能说一点也听不进去,可她也没完全相信他。眼前这个李春对她来说,越来越有些陌生了。金凤相信的是自己的感觉,一个女人生理上的体会,比什么都来得直接和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