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羊肉馆出来,霍小震催着她回家,可她还是不放心,非要跟霍小震一起在桥上守着,直到第二天凌晨四点,两人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家。
一连4天,一直是这样,霍小震有点泄气了,劝霍小栗换个地方,说如果真的存在一辆套牌车,如果他真的在那个夜晚从这里经过,说不准也是偶然的事,并不像霍小栗想像的那样,他回家必须经过这儿。
霍小栗摇了摇头,不是她多么倔强,而是,她有种强烈的直觉,那辆车还要从这儿经过的,而且会被她一眼中地地认出来。
守到第五天凌晨,霍小栗终于发现了那辆车,她痴痴地盯着那辆车,像傻了一样大喊:“小震,你看!”
等霍小震迷糊着揉了揉眼睛去看,那辆车已经远去了:“哪儿呢?”
霍小栗这才想起来,因为太激动,忘记了按相机快门,她顾不上回答霍小震的话,疯了一样地往桥下奔,沿着车去的万向,疯狂地奔跑。
在寒冷的冬夜里,她飞快地奔跑,她从未像现在这样有力气,仿佛,只要她一直这么奔跑下去,就会和幸福拥抱和希望拥抱……
可是,她跑不过那四只汽车轮胎,她跑啊跑啊,整个街道一片空旷,连一辆车都没有,只有她绝望的喘息在空荡荡的大街上回荡,还有绝望地瘫痪在地的身体。
等霍小震赶过来,她正坐在空旷的街边流泪:“小震,我把它追丢了……”
霍小震拥过姐瘦弱的肩,紧紧地揽在怀里,他知道此刻姐姐心里的绝望,像丢了命一样的绝望,因为她爱过那个男人,虽然他背叛了她,伤了她的心,,却看不见未来。
那种绝望的疼,可以把人活生生地撕扯掉。
“小震,我把顾嘉树的希望追丢了。”
“不会的,姐姐,这条路上有很多路口,每个路口都有监控摄像头,明天一早,我们就去交警指挥中心,在那儿能查监控资料,它会在每一个路口的监控摄像头下留下通行纪录的。”霍小震比姐姐冷静一些,他边安慰着姐姐边扶起她:“姐,我们回家吧。”
霍小栗姐弟像两个疲惫的伤兵,相互偎依着往家走去。
2
这一夜,霍小栗没睡。
从到家到天亮,不过3个小时而已,对她,却想三个世纪那么漫长,好像上帝在故意跟她开玩笑,把每一寸光阴,都撕扯成了无限的长。
终于,她听到有人刷拉刷拉地扫院子了,她几乎是一个鲤鱼打挺地从床上坐起来,飞快穿上衣服,母亲翻了个身,不满地瞅了她一眼:“着急忙慌什么呢?你观在去了也没用。”说着,母亲给铁蛋拽了拽被子,尽量挡着他的耳朵,怕吵醒他:“我看就是我得了绝症,也不见得你会这么上心!”
母亲嘴里不满地唠叼着,人却下了床,披上衣服就去厨房了,片刻,厨房里传来了刷牙洗脸的声音,再然后是淘米煎鸡蛋的声音,霍小栗伏身看着铁蛋,好久了,轻轻地吻了铁蛋额头一下,铁蛋一伸手,肉肉的小胳膊就搭在了她脖子上,迷迷糊糊地叫声妈妈,霍小栗心里一阵酸软,就把他搂在了怀里,铁蛋搭在她脖子上的胳膊就更紧了。
母子两个就这么躺着,也不知躺了多久,就听母亲在外面吆喝:“别捂蛆了,都给我起来吃饭!”
霍小栗刮了刮铁蛋的鼻子:“乖铁蛋,起床了。”
铁蛋还想赖在她怀里撒会娇,霍小栗惦记着去交警指挥中心的事儿,哪儿还有心思和他继续黏糊,就哄着他起床:“铁蛋,听话,再不起来就迟到了。”
铁蛋噘着嘴巴坐起来,歪着头看了霍小栗一会,突然说:“妈,我们回家住吧。”
霍小栗以为他只是住不惯大杂院,没往深里想,边给他套衣服边说:“在姥姥家住不挺好嘛,写完作业还有舅舅陪你玩。”
铁蛋小声说:“一点儿也不好,姥姥最讨厌了。”
霍小栗一怔,严肃地看着儿子:“铁蛋!姥姥每天接送你上学,给你做饭吃,你怎么说能说姥姥讨厌?”
铁蛋一仰脸,倔强地盯着霍小栗:“我讨厌姥姥老说你没出息,整天干打雷不下雨,就欺负她的本事,她嫌你不赶快和爸爸离婚,谁想让你和爸爸离婚谁就讨厌!”铁蛋自己提上裤子,蹦下床,回头对霍小栗大声说:“我不喜欢欢这样!我不喜欢你和爸爸离婚!”
霍小栗一下子就傻在了那儿。
显然,母亲听见了铁蛋的吆喝,推开门,探头进来:“小王八羔子,大清早的,你吆喝什么吆喝?”
铁蛋瞪着眼看了她一会,一声不响地扒拉开她,从她身边钻了出去,母亲回头看了他一眼,啧啧了两声:“喂不熟的外甥狗!”又问霍小栗:“铁蛋这是怎么了?”
霍小栗知道,如果她说实话,母亲肯定又蹦了高了,可又想提醒一下母亲,大人的事,少在孩子眼前唠叨,就边叠被边说:“妈,以后你别在铁蛋跟前说我和顾嘉树的事,铁蛋还小,他懂什么……”
“你当我稀罕说啊,你和小震一天到晚不着家,我肚子里憋着话不跟铁蛋唠叨我跟谁唠叨去?跟院子里的老娘们唠叨了让她们瞧咱家的笑话?”母亲振振有词,霍小栗懒得跟她吵,收拾好了,草草吃了几口饭,把铁蛋送到学校,就直接去了交警队,找到负责处理顾嘉树肇事逃逸案子的交警,说了自己这几天在街上找套牌车的事,又把自己在凌晨发理了那辆套牌车的事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