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官员怎样审问少年,院里听不清楚,但人们看到,几名差役按倒少年,举起水火g就打。g子扑落,劈劈啪啪,声声入耳,打在满院告状百姓的心上。足足打了三十g,少年居然一声不哼。两名差役拖着少年推出院门,人群中一个满面愁容的魁梧大汉赶忙冲过去,扶住了他。另有一名书办站在阶前对众人喊道:“大人念他年幼无知,g责逐出,不然要治重罪!现今登闻鼓劈破,登闻院无法理事,诸人都回去!何日开门,要等上司裁决。走吧!都走!〃众人被驱赶出门。有人埋怨少年鲁莽,有人可怜他挨打,围着卧在路侧喘气的少年看了片刻,便各自走开了。一直站在门外的陆健,见那孩子眉目清秀的脸惨白如雪,沁满豆大的汗珠,却仍是神情倔强、不肯认输的样子,心中十分不忍,又很感佩,于是上前说道:“我京中有住处,随我回去养伤……”少年看他一眼,警觉地摇摇头,转向大汉道:“梓年哥,只得倚仗你了!……”大汉眨了眨厚厚的眼皮,低声嘟囔道:“我,我要是回不来……”少年咬牙道:“放心,梓年哥!咱马兰村多的是有良心的人!〃马兰村?陆健心里一亮,拉住少年的手:“去年秋天虹桥镇赛神,你可是扮过观音?你可是叫同春?可是为圈地的事来告状?〃同春和大汉一起望定陆健:“你?……”陆健连忙说明情由。同春恨恨地说:“为圈地,我们来击过两回鼓了,每回都说我们不该越督抚官来京控告,赶出院门了事。乡下穷得吃不上饭,哪有盘缠上督抚衙门告状?县府州官又不受状子,还有法活吗?左右是个死,豁出去了!……”
陆健叹道:“即便如此,不也没有告准么?你们以后怎么办呢?〃少年和大汉都不说话了。大汉背起少年要走,陆健忙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塞在少年手中,说:“我帮不了大忙,好孩子,收下吧!〃少年一怔:“先生!……”大汉背着少年对陆健跪倒了:“给爷叩头……”陆健一扭脸,匆匆走开,再不曾回头。
一个时辰后,那大汉又出现在东安门外,破旧的棉袍外罩了件隶役穿的黑色号衣。他看准了两位御史大人进皇城的机会,混进跟从的隶役队中,顺利通过了东安门,从东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