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后两人一起回到北京工作。那时大学毕业生找工作还是相当容易的,加上双方父母过去的老同事老部下的帮助,二人都分别按照自己的意愿寻到了比较理想的工作。姚纲在外贸部下属的一家公司做业务员,工作颇具挑战性,很适合姚纲的性格,并且常有借出差之便游览国内外大好河山的机会,同其他行业相比这里的收入也相当丰厚。筱素则在国务院直属的一个金融机构里做事,她所在的局专门负责审批和管理外国银行在中国的分支机构。
不过,回京后的生活也有些许遗憾之处。先是姚母对姚纲与筱素的恋爱关系不以为然,后来看到木已成舟,便不再反对他们结为夫妻,但对他们不履行法律手续便行夫妻之事的资产阶级作风则始终大加挞伐。老太太毕竟曾追在丈夫的p股后面革命多年,无产阶级的革命觉悟比姚纲他们这些仅受过二十几年党的关怀教育的年轻人自然要高出许多。姚纲是个孝子,不愿惹母亲生气,并且考虑到结婚的条件也已成熟,便在争得筱素的同意后开始为自己c办婚事。那时正流行“旅游结婚”,就是把新婚蜜月安排在游山玩水的旅游途中。二人一致同意采用这种方式,并雄心勃勃地选定了一条由北向南的旅游路线:哈尔滨、大连、上海、厦门、桂林和重庆。动身后,开始的两站还算顺利,北国城市那粗犷放任不拘小节到处是垃圾的威武雄姿,以及东北人那直爽豪迈动不动便破口相骂挥拳互打的淳朴民风,都使他们大开眼界。但是到了上海之后,却发生了一件不小的意外。
经上海外贸部门的朋友介绍,姚纲和筱素选择了一座外滩附近的旅馆居住。据说这座旅馆是三十年代建造的,设施虽已十分陈旧,但楼的质量很好,暂时并无坍塌的危险。那唯一的一部电梯需要由专人c作,每在一层楼停下时,c作员便要站成骑马蹲裆式,伸出双臂使出吃奶的力气“嗨”的一声把电梯门打开,待要出的人出去要进的人进来之后,便又以同样的架式使出同样的力气“嗨”的一声再把电梯门关上,那工作看起来是要有些功夫才能做得来的。虽然如此,但在八十年代初的上海,这座旅馆仍是举足轻重的外事接待场所,住进来的客人以团体旅游的外国人和海外华侨为多,姚纲和筱素这样的“内宾”有幸在此逗留,纯属上海外贸部门的朋友来此开后门的结果。
旅馆所处的位置极佳,凭窗俯视,黄浦江面一艘艘悬挂着各式国旗的巨轮,南京路上黑压压蚁群般的行人,以及映得人头晕目眩的满城的霓虹灯,全都尽收眼底。步出旅馆左行十几米再穿过一条马路,便是那举世闻名的“外滩”了。那里的一个公园据说过去曾挂着一块牌匾,上写“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然而现在时代不同了,不管是华人还是洋人已都可自由出入,只是狗仍然不准入内。
沿公园下来是一条上千米也许更长的堤墙,伏在堤墙上看着汹涌的江水和随着波浪起伏的满江的舟船,听着江涛拍岸的巨大声响,是来上海旅游的人决不可放弃的体验。但如想有这种体验,则最迟必须在晚饭之前赶到江边占据一席之地,稍晚一点这里就无立锥之隙了。晚饭后这里便成男女青年幽会的最佳场所,只见亲密相拥的一对对情侣沿着堤墙一线排开,其密实程度决不亚于那水泥堤墙的分子结构。
据说,在这里谈情说爱时要格外地精神集中,因为稍不注意就会把嘴吻到他人情侣的脸上。
姚纲和筱素虽然也算是“过来人”了,但对这样宏大壮观的恋爱场面还真是从未见识过,甚至从未听说过,对上海同胞在众目睽睽之下旁若无人地做出各种高难度爱抚动作的勇猛精神,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并因此而受到极大的感染。回到旅馆后,两人一日旅途的疲劳早已忘得一干二净,只感到周身燥热,血y翻涌,于是两人不约而同地各自甩掉衣衫裤袜,赤条条地爬到床上翻滚起来。
正在二人紧张“工作”的时候,突然门锁“咔嗒”一响,房门一开,一位年轻的女服务员提着热水瓶闯了进来,她正在为每个房间配送热开水。看来这位女服务员尚较少遇到这样的场面,先是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接着便像遇到鬼一样撕心裂腑地尖叫起来。夜晚女人的尖叫分外凄厉而恐怖,满楼层的住客都半l着身子跑了出来。恰好那架“老爷”电梯也刚刚停在本楼,乘客和电梯c作员也都跑了出来,多年的职业习惯使那位电梯c作员跑出电梯后仍然保持着他那优美的骑马蹲裆式。
大家拼命地伸长脖子在门外张望,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女服务员闯进房间的那一刹那,姚纲感到“轰”的一下周身血y全都涌到了头上,只烧得脸如热碳,眼冒金星,口舌僵硬,整个下t则虚软无力,一片冰凉。待醒过神来,姚纲指着女服务员歇斯底里地喊着“快关门,快关门”。女服务员赶紧回手将门关上,转过身来后又忽然觉得不对劲儿,于是又赶紧将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