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彤身子一震,急急转过身去,躬身垂首道:“是,樊彤参见教主。”
霎时间,「参见教主」之声不绝于耳,厉九疑等三个老人,一个个躬身垂首,退向一侧,另外萧仇与尤氏,更是两膝一弯,拜了下去。华云龙凛然一惊,急急抬目望去,但见这片草地的南面,站着一个脸如满月的老年妇人,另外一个体态轻盈,秀发垂肩的少女,随侍在她的身侧。
那脸如满月的老妇人体形高大,穿一身黑衣宽袍,银发飘飘,散披肩后,右手扶一根黑色钢杖,那钢杖上端雕着九个女鬼头面,一个个披头散发,獠牙外露,神情极是狰狞。顶端那个鬼头,势象与老年妇人颇为相似,但那老年妇人除了脸色苍白,不带丝毫血色,双目含煞,令人见而生惧之外,却又不甚狞恶。
华云龙暗暗忖道:“这就是九鹰教主么那也好,免得我再到南荒去寻。”转念至此,目光倏地一凝,深深注视着那位秀发垂肩的少女,发起呆来。原来那少女极美,美得不可方物,纵然是王嫱重生,西子复活,想来也不过如此。
但见她豆慧年华,瓜子脸庞,峨眉如黛,凤目点漆,琼鼻丰盈,樱口似丹,那削肩,那耸乳,那纤腰,那微臀,裹在一袭雪白的衣裙之下,越发显得玲珑纤巧,美若天仙,人世之间,怕难见到第二个了。华云龙生性fēng_liú,见不得美女,眼前这位美女,乃是人间绝色,乍见尚不在意,愈看愈觉好看,越看越感到心倾,一时之间,不觉瞠目咋舌,忘其所以。
这片刻间,场中一片沉寂,两个仇华与手下之人聚在一起,薛娘主仆并肩而立,站在华云龙的侧后,众人的目光,齐都投注在九鹰教主与那绝色少女的身上。须臾,那九鹰教主双目之内,射出两道冷焰,先朝四外之人电扫一匝,随即左手一挥,喝道:“免礼。”
四个老人齐声一喏,站直了身子,萧仇与尤氏仆身一拜,始才起立,退向一侧。华云龙闻声惊醒,讪讪然脸色微红,目光转动,朝那九鹰教主望去。只见九鹰教主鬼头杖轻轻一顿,接道:“樊堂主,你知错么”
那樊彤身子一躬,嗫嗫嚅嚅道:“属下属下”
九鹰教主冷冷一哼,道:“我是怎样吩咐你们的想那华天虹一代英豪,老身当年也对他钦佩三分,你性子急躁,又复不修口德,居然与华家后代争一时之气,岂不令老身失望”
樊彤恭声道:“华家小儿狂妄自大,口齿犀利,扬言要与本教周旋到底,因之属下”
九鹰教主将手一挥,道:“不必讲啦,那是他们华家的家训。”忽又轻轻一声叹息,接道:“严格的讲,凭他们华家的武功成就,确也够资格讲这句话。”
那樊彤闻言之下,大不为意,道:“属下不信。”
九鹰教主目光之内,威棱重现,沉声喝道:“住口,你是不信华家的武功成就,还是不信我讲的话”
樊彤凛然躬身,道:“属下不敢,属下一片忠心,唯教之主命是听。”
他那神态惶恐至极,看去极为恭敬,九明教主冷视有顷,忽然叹一口气,道:“这也难怪于你,你久居关外,极少到中原走动,十五年前承蒙不弃,投效本教,相助老身扩展教务,始才略知中原武林的梗概,事非目睹,更非亲身经历,纵然不信,也在情理之中。”
话犹未毕,那樊彤已自躬身作礼,道:“是,教主明鉴。”
九鹰教主轻轻挥手,道:“老身仰仗之处尚多,你也不必介意。总之,身在本教,盼以教规为先。同时,那华天虹确是一代英豪,为人光明磊落,孝义两全,纵然与本教为敌,咱们也不该轻加侮蔑。这一点,盼你务必记在心中。”话至此,那樊彤纵然心确不忿,此刻也只有恭声唯唯的份儿了。
这一刻,华云龙双目不瞬,疑注着九鹰教主的神态,细听二人的讲话,他对九鹰教主的第一个印象,那便是睿智深沉,是个极端难斗的人物。九鹰教主恭维他的父亲,他为人不笨,心中也就格外的有了警惕了。他暗暗付道:“什么道理啊樊彤既是九鹰教主的堂主,又似客卿的身份,那九鹰教主当着外人之面,还说「仰仗之处尚多」,究竟仰仗他什么呢”转念至此,已听九鹰教主扬声道:“华小侠,你请过来一下。”
此刻,九鹰教主脸含微讲话的语气也极和善,华云龙不觉微微一怔,口齿启动,欲言又止,一时竟失了主宰。只听蔡昌义亢声叫道:“不过来。”
九鹰教主一笑,道:“我没有叫你啊。”
蔡昌义一榜道:“这这也一样,咱们为什么听你的”
九鹰教主笑道:“你好不讲理,老身偌大年纪,有话要讲,难道叫我移樽就教么”
是啊,年有长幼,人有尊卑,尊卑姑且不论,叫年长之人移樽就教,于礼不合,蔡昌义瞠目结舌,不觉楞住。只听华云龙轻声说道:“她讲得有理,咱们过去。”迈开步子,坦然行去,蔡昌义无可奈何,只得紧随其后,默然而行。
忽听那玄衣少女惶然叫道:“华公子,你小心,她笑里藏刀,定是不怀好意。”
九鹰教主哈哈一笑,道:“小姑娘,你对华小侠很关心嘛。”
玄衣少女玉脸一红,呐呐地道:“我我”
薛娘冷声接口道:“不要理她,咱们对谁也不关心。”
九鹰教主朗声一笑,还待讲话,华云龙已经走到她的面前,抬手一拱,道:“华云龙见过教主,教主有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