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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门里人人都不简单,她都能做出以假乱真的事,柳枝是演戏诬陷还是误会,含珠真说不准。
万一是后者,那真正推楚蔓的人是谁?又或者,是楚蔓自己跳下去的?
忆起楚蔓对她的敌意,故意设局冤枉她,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但人都被楚倾带走了,她现在能做的,唯有等待楚倾的审问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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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倾没有急着去审人,他坐在床边,默默守着昏迷不醒的小女儿。女儿才十一,即便全身湿透抱起来也没有多少分量,轻飘飘的让人越发心疼,而他还记得小女儿周岁两岁三岁的那些年,娇娇地扑到他怀里,让爹爹抱抱。
他对长女有愧,从今以后他也会更看重长女,多多补偿她,但论父女情分,他跟小女儿更深,毕竟他跟长女错过了十来年的相处时光,而那些年,他都在疼爱小女儿。现在想想,楚倾更觉得对不起长女,可他与小女儿十年相处处出来的父女情,也都是真的。
“侯爷,蔓蔓怎么还不醒啊?”夏姨娘红着眼圈问,双手一直握着女儿的小手。
楚倾看看母女俩握在一起的手,再看看脸色苍白的小女儿,不知为何,又想到了长女。
长女从梅丘上摔了下去,她昏迷的时候,身边都有谁?她醒来的时候,看见的又是谁?小女儿掉到水里,他亲自救女儿上岸,为她请郎中,守在她旁边,而长女出事的时候,他远在辽东……
那刚刚长女看到这一幕,她心里会是什么滋味儿?特别是柳枝还指认是她的丫鬟推的人。
楚倾突然坐不下去了,起身道:“我先去莲院,蔓蔓醒了马上派人去喊我。”
夏姨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茫然地抬起头。
楚倾已经抬脚往外走了,楚泓出去送他,出了堂屋,楚倾吩咐儿子好好照顾妹妹。等到出了院子,楚倾慢慢顿住,回头看看,沉声对富贵道:“去喊晚云过来,让她代我守着四姑娘。”
富贵心中一凛,瞅瞅男人大步离去的背影,终于明白了大姑娘在侯爷心里的地位。四姑娘落水,任谁都看得出侯爷的紧张与心疼,可即便是这样,侯爷也不信大姑娘会害人,所以他不在的时候,马上派晚云过来盯着,如此四姑娘醒了,夏姨娘就是想趁侯爷不在嘱咐或提醒四姑娘什么都不行。
莲院。
听丫鬟说楚倾来了,含珠很是吃惊,赶紧放下碗,帮阿洵擦擦嘴道:“咱们去接爹爹。”
阿洵瞅瞅白瓷碗里姐姐给他做的甜甜杏酱,很是恋恋不舍地跟着姐姐往外走,还没出门,楚倾先进来了。
“爹爹!”阿洵快步跑到爹爹跟前,仰头求他:“爹爹,柳枝撒谎,四喜没推四姐姐,爹爹把她放了吧?”姐姐的两个丫鬟,他更喜欢爱笑爱闹的四喜,所以想要四喜快点回来。
含珠头大如斗,难道以后她每给阿洵解释一件事情,都要叮嘱他别对旁人说?
“爹爹别听弟弟胡说,四喜有嫌疑,理该关着的。”含珠坦然地道,再低头看一脸迷惑的弟弟,“阿洵别着急,爹爹查清楚了就会放了四喜的。”
底气十足的样子。
楚倾笑了,女儿看着柔弱,平时在他面前小心翼翼的,真出事时却敢替自己的人撑腰,毫不怯弱,这才是真正侯门嫡女该有的样子。
他抱起儿子,笑着道:“阿洵放心,过两天爹爹就放四喜回来。”
说话时目光投向了女儿。
男人目光温柔平静,含珠看懂了,楚倾是在告诉她,他相信这事与她无关。
含珠心头起了丝涟漪,就像顾老太太冤枉她偷盗时隔壁的长辈站出来替她辩解,那种被信任的感觉,比什么言语安抚都更让她暖心。
她身体放松下来,请楚倾落座,疑惑问道:“妹妹醒了吗?爹爹怎么过来了?”刚开始她以为楚倾是要兴师问罪来的,这会儿看着完全猜错了。
“还没醒。”楚倾简单回答了第一个问题,瞅着桌子上的白瓷碗问:“这里是杏?你做的?”清新诱人的果香扑面而来,楚倾抓起儿子的小勺子尝了一口,品了会儿道:“太甜了。”
“沾馒头吃!”阿洵抢着给爹爹解释,“还沾排骨,可好吃了!”
楚倾捏捏儿子胖乎乎的小脸蛋,笑着道:“你姐姐做东西好吃,都便宜阿洵了。”
阿洵嘿嘿笑。
含珠这才道:“爹爹派人送过来一筐杏,我试着做了几罐杏酱,想着爹爹不爱吃甜的,就没送爹爹,老太太大伯母三婶那边都送了的。”
女儿温婉懂事,楚倾欣慰道:“好,菡菡手艺越来越好了,不过你也别总去厨房,那里烟气重,小心熏到。”女儿娇娇滴滴的,哪能总跟锅碗瓢盆打交道。
含珠听话地点头。
楚倾本来有千言万语想说给女儿听的,告诉她如果她昏迷时他在京城,他肯定也会日夜守在女儿旁边,可是看着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坚强独立的女儿,他说不出口了。说了有什么用,对于长女而言,他永远都不是一个好父亲,哪怕女儿不怨他了,他自己也会记得。
“你继续喂阿洵吧,我去看看你妹妹,兴许只是她不小心摔的,柳枝不明情况才胡说八道。”楚倾站了起来,转身前点了点阿洵的小嘴,一本正经地道:“吃几口解解馋就行了,别一下子吃太多,小心牙里长虫子。”
阿洵吓得捂住嘴。
楚倾大笑出声,抬脚走了。
含珠送他到堂屋门口,望着沿着走廊离去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