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他惊呆了,帝皇的手掌上,是刚才咳嗽出来的……血,“父皇你?”
他知道父皇生病了,可是从没想过会到那么严重的地步。他接圣旨离开的时候,父皇假装晕倒,是为了谢绝其他人探病或者抗议,他回来了,父皇刚好醒了。他当然知道这是父皇设计好的。可是……
“不许张声,风儿,不要……不要张声。”
皇甫风扶着皇帝到御书房后的休息间,把皇帝扶到长榻上让他躺着:“儿臣去给父皇倒茶,您先休息一下。”
茶水是凉的,入喉的时候,冲淡了血的腥味。皇甫风用丝帕把帝皇的手擦干净。他锁紧了眉骨为帝皇把脉,虽然不懂医,可是气脉还是懂些。
奇怪,太奇怪。之前父皇的脉搏没有这么凌乱的,不管是早朝还是刚才家宴的时候,现在为什么?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帝皇推开他的手,“可是人不免会贪心,求求老天爷让他多活几年,我也不例外。”
“父皇。”
“风儿,朕最怕的不是死亡,而是江山后继无人。”一国之君,担忧的不是家,而是国,这就是作为皇帝的舍和得。
“父皇,四弟性子沉稳,当得起大任。五弟手段高明,是帝皇之选。六弟睿智冷静,若是五帝为皇,他可辅佐左右,十弟虽然性子冲动,可是假以时日,他会成长的。十二弟还小,可慢慢教导。”皇甫风虽然鲜少在兄弟间走动,可是对兄弟的性情却了如指掌。
“那么你八弟呢?”帝皇再问。
“八弟醇厚,可逍遥一世。”
“风儿啊风儿,你这是自私,朕的儿子里面,你才是最自私的一个。”自私的想飞出鸟笼,迈向无边的天际。对任何一个皇子而言,这就是最大的奢望,所以他才是最自私的一个人。
偏偏这样的自私,让人恨不起来。
“儿臣不孝。”
“风儿,你知道为什么朕执意要把皇位留给你吗?”帝皇叹气着摇头。
“儿臣不知。”
“你说的很对,老四性格沉稳,当得起大任,可他不是帝皇之才。老五手段高明,可是太过自负,帝皇需要手段,可也需要仁慈。老六如你所说,只配当个臣子。老十你太看得起他了,这个孩子,终会闯祸。十二孩子心重,没什么性子,可就是因为没有心机,所以容易被人挑拨。而老八,他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就是因为有人为他建起了铜墙铁壁。风儿,7个儿子之中,能和你匹敌只有老五,可是朕告诉你,如果老五当了皇帝,你就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而如果你当了皇帝,朕相信,你会善用他的才能和智慧。”帝皇一席话,听的皇甫风惊讶不已。
父皇此举,是为所有的皇子做好了打算吗?
“父皇高抬儿臣了。”他,没有那么伟大。又或者,只有他自己知道,比起手段,他可以比五弟更无情。
“风儿谦虚了。”帝皇翻了翻身子,躺的有些累了。“风是最自由的,你渴望外面的世界,朕明白。”
风是最自由的。猛听之下,皇甫风诧然。这话,戒色也同他如是说过。
“可是风也可以停留的,只要有留得住他脚步的东西,比如天上的云层,是不是?”
皇甫风沉默。
“风儿,朕这一生,最骄傲的一件事,就是立你母后为后,她是一个好妻子,好母亲,她让朕对后宫没有后顾之忧,她更是把你教的很好,让朕百年之后也不用担心国家会易主。朕知道,就算你不做皇帝,可只要国家有事,就算在天涯海角,你也会飞回来的,是不是?”
皇甫风跪下:“儿臣再不孝,也不会忘本。”没了国又谈何家呢?
“可是,一个容不下你的帝皇,你又如何效忠?”帝皇反问。
皇甫风再沉默。他猜不透父皇的心思。
“十三……好一个十三。”帝皇闭上眼,“朕困了,你出去吧。”
“父……是。”皇甫风退出了御书房。其实他还想问,少林寺山脚下,天佑的暗袭是怎么回事?他更加想问,父皇把戒色招回来,又是怎么回事?
可是不能,就算今日父皇对他推心置腹,皇甫风知道,有些事真未必是假,有些事假未必是真。
皇甫风出来的时候,和刚回来的徐总管碰上了。
“三殿下。”徐总管行礼。
“起吧。”皇甫风挥了挥手,微笑着离开了。
“三殿下。”徐总管小跑几步到皇甫风面前,“有件事,奴才不知当讲不当讲?”虽然是询问,可是徐总管既然出口了,自然表示自己想说了。
“徐总管如果觉得讲出来妥当,那便讲。如果讲出来不妥当,那便不要讲。”皇甫风让徐总管自己衡量。
“老奴想了很久,还是决定抗旨一次。”徐总管的眼色有些黯然,“三殿下,陛下……陛下日子不多了。”
老总管一声话,双眼不自禁的红了。
“什么?”尽管刚才为帝皇把脉的时候,皇甫风心里有了想法,可是徐总管这日子不多了,当真把皇甫风又惊了一次。
“近几年陛下的身体就不行了,开始用药物控制着,直到最近那些药物已经不起作用了,陛下的心痛越来越厉害。而今……而今为陛下炼的止痛的药丸都是往年药性的三倍。而且……而且这些药中,有几副是冬季才会有的,现在的药也支持不到冬季了。”
“那往年的冬季没有储备足够的药吗?”皇甫风的声音沉下了几分。
“不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