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点半,赵副教授领着两个徒弟检查几个危重病房。他查房总是要比别的医生多一些,并且对辖下病床的情况了如指掌。查完房放俩徒弟去吃饭,吃完晚饭回来还要写总结报告。俩徒弟累得心如死灰,江湖谣传骨科的轻松也成了一缕氮气氢气二氧化碳以及……甲烷。
赵启平本人拖着步子路过会议室。院座在里面开肝胆方面的会议,骨科不用掺和。长廊里暗下来,靠墙的长椅上坐着个小男孩,小脚丫不着地,很开心地晃荡。手里捧着个平板,耳朵里塞着耳机,看得挺认真。赵医生在他身边坐下,很惊奇地发现他在看纪录片而不是动画片。小男孩发觉边上有人,歪着头看他。赵启平笑笑:“你好。”
小男孩黑黑的眼睛专注地看着赵医生,看了半天:“哦呦。”
赵启平疲惫地眨眨眼:“你在看什么纪录片?”
小男孩把耳机分给他一只。赵启平戴上耳机凑过去一看,在讲一九四八年国军轰炸开封的事。没炸成,国军的空军大队长抗命。
“你爱看这段历史?”
“也不是爱看。”小男孩的嘟嘟脸被平板的光映着:“这是我们的一部分。”
赵启平抬高眉毛,这个五六岁的小家伙还挺有深度:“……啊,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