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远端脸色变了变,“摆摊?你听谁说的?”
“小亮子亲眼瞧见的,还过去问了问,说他在那摆三天了。”
池远端脸色沉沉的,没说话。
钟文玉在旁边长吁短叹,“其实小吴这个孩子真挺不错的,性格忠厚对朋友也仗义。池骋这事也不能怨他,真要有人想在背后捅一刀,想拦也拦不住。何况他在咱儿子的事上没少费心,我听说他把爹妈留下的那套老房子都卖了。”
池远端冷哼一声,“他不费心成么?他就仰仗着池骋呢!等池骋出来,他公司那边缓过来,多少个老房子买不回来?”
“你说的倒轻松。”钟文玉冷言冷语,“那老院能买回来,爹妈还能买回来么?你爹留给你的老房你怎么不卖?你怎么知道隔三岔五去那溜达溜达,拔拔草擦擦窗户的?”
池远端依旧冷着脸,“那情况能一样么?我没遇到急事,遇到急事我也得卖!你信不信?你要不把池骋那几套房子过户,那小子准卖咱儿子的房!”
“他卖咱儿子的房不应该么?出事的是池骋,不是他。这事要是摞在别人身上,人家早就拿着钱跑路了,会管你?要不是对咱儿子是真情实意的,人家能下那个血本么?那些钱够花一辈子了吧?够另起一摊了吧?怎么说也比当小贩强啊!”
钟文玉不知道,池远端气的就是吴所畏这份真情实意和执着。吴所畏牺牲的越多,池远端心里就越不痛快。
“他没跑路并不能说明他真心实意,只能说明他野心大。”池远端说。
“那他摆摊呢?”钟文玉又问:“说明什么?说明他脸皮厚?”
池远端阴沉着脸说:“你别老拿摆摊说事!他摆个摊又怎么了?说不定就是存心给咱们两口子看的!他那么多朋友,和谁借钱不成啊?犯得上去抛头露面?明摆着么!就是让咱心里过意不去。你可别因为这点儿小事就心软了,那小子花花肠子多着呢!”
钟文玉气得直揉脑门儿,朝池远端摆摆手,“你甭说了,我跟你说不到一块去。”
很快,汽车开到了那条街上。街道有点儿窄,汽车前行速度很慢。钟文玉一直往窗外看,学么着吴所畏的身影。
池远端表面上不在意,其实眼睛一直往窗外瞄。
吴所畏就站在街角,已经过了午饭时间,街上人并不多,钟文玉很轻易就发现了他。
“停车!”
这会儿正值一天最热的时候,吴所畏把摊子放那一摆,自个站在阴凉地儿扇扇子。钟文玉下车的时候,吴所畏并没有瞧见她,整合旁边一位大婶闲聊着。
“小吴。”
吴所畏扭头看到钟文玉,露出惊讶的神色。
“阿姨,您怎么过来了?”
钟文玉皱起眉,“你瞧瞧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说着抽出纸巾要给吴所畏擦汗。
吴所畏连忙拦住钟文玉,“不用,不用,这会儿越擦汗越多,一会儿凉快就好了。”说着用手胡噜一把脸,困倦的眼神瞬间精神不少。
钟文玉挺心疼地看着吴所畏,“你有困难就和阿姨说,没钱阿姨给你,你赶紧收摊回家吧!”
“真不用!”吴所畏无奈地笑笑,“我就是来这体验体验生活,老坐在办公室也挺压抑的。阿姨,您着急回去么?不着急回去我给您吹个糖人儿吧!”
说着就站起身,走到摊位旁,很快一只栩栩如生的小兔子就吹出来了。
钟文玉眼睛一亮,“哎哟,还真挺像的!没看出来啊,你竟然还有这么一门好手艺!现在会这个的可不多了,更何况是你这么年轻的小伙子,谁有耐心练这个啊?!”
吴所畏心中汗颜,为了勾引您儿子,没耐心也得有耐心啊!
钟文玉爱不释手地看了一会儿,又问:“你怎么知道我属兔?”
“池骋告诉我的。”
钟文玉温和地笑笑,“你还挺有心的。”
上车之后,池远端扫了一眼钟文玉手里的糖人儿,明知故问。
“什么破玩意儿啊?”
钟文玉斜了他一眼,“破玩意儿?有本事你给我吹一个。”
池远端不屑一顾的表情。
钟文玉把糖人儿往空气清新剂盒子的缝隙上一插,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你不是说人家是故意装给咱俩看的么?我过去的时候,他可没叫一声苦。我想给他钱,他也没要。人家还说了,来这就是体验生活的。你听听,多懂事的孩子!”
池远端虽然脸色依旧冷硬,但心里已经有些触动了。
“有些话我都不好意思说出来臊你!我那边房产手续还没办完,人家那边就把房卖了。也就你把池骋那几套房当好东西,人家连问都没问,压根都没往那方面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