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吴小姐出事前一天,因为把簪子给你了,所以很高兴?”
忍冬一愣:“不,是前一天起,小姐就很高兴因为高兴才把她最喜欢的簪子善给了我。”
“然后她为什么高兴,没告诉你?”
“我问小姐的时候,小姐脸上一红,奚落了我两句,就不让我问了。”
“嗯……”冯铮点点头,“你家小姐既然把最喜欢的簪子赏给了你,那第二天那么高高兴兴出门的时候,却是怎么打扮的?”
极其明显的,忍冬的肩膀一紧,面上也露出了惶然:“这……小姐……小姐穿着宝蓝色的裙子,盘着双垂髻,头上……头上簪着……”
“那发簪,到底是你家小姐出事前一天赏给你的,还是你偷的?”
“是小姐赏赐的!是赏赐的!”
“吴小姐若真是欢欢喜喜去见什么人,如何会把最喜欢的发誓送给别人?你这奴婢,虽然没一句脏话,却也没有一句好话。孙老哥,把她带回去,好好审审吧。”
孙捕头这回答应得干脆了:“老弟说得极是。”他站起来,一拽腰间铁链,哐啷一声,铁链子的另外一头就掉在地上了,他拿着手里的这头一甩,就把忍冬的脖子给套上了。
跟吴氏宗族对上,孙捕头肝颤,可料理这么一个小丫头,他不怕啊。况且把这丫头拉回去,拷打一番,再找个地痞无赖,让她招供与人私通,谋害吴小姐,这案子就了结了啊。
忍冬吓得整个人都瘫了,惨叫都憋在喉咙里,跟小鸡仔的声音一样。孙捕头拽着铁链子就把她朝外拖。忍冬双手拽着脖子上的铁链,被拖刀门口了,终于求生的谷欠望让她喊出了声来:“是吴怀少爷让我这么说的!!!!他说我要是这么说了!!!就让我给他作妾!!!夫人饶……呃!”
孙捕头手上先是一哆嗦,紧跟着又一紧,忍冬后边的话就说不出去了。
“你这贱婢!死到临头尚且不知悔改,胡乱攀咬!”
冯铮看这情况,皱了皱眉,但是没多话。忍冬的话只是证明了吴怀坏了吴小姐的名声,到底案子怎么回事,还得继续朝下问。可现在孙捕头显然是不会让他问了,而到底案子之后怎么发展,做决定的就得是王大人了。
他愿意继续朝下查,那案子就继续朝下查,他不愿意,就要看胡大人的态度了,但胡大人……
冯铮攥紧了双拳,之前王员外杀孩子取心肝,周大人却是那么一个处理的法子,就让他感觉到了愤怒和无力,现在这种无力感,更重了。
冯铮那边无奈跟着孙捕头拽这个丫头招摇过市的暂时回衙门了,转过头来继续说去最后一个被害女子家中的卢斯,
最后一个被害女子为孙王氏,家里的丈夫是个木匠,还有一双儿女。来开门的孙木匠双颊凹陷,眼眶发黑,两只眼睛满是血丝,要是大半夜让人看见,能把人吓个好歹的。
“见过两位差爷。”这人开口,声音也是嘶哑得厉害,“可是抓到害了我娘子的歹人?!”
“孙大哥,咱们找个方便的地方说话。”卢斯道。
“好,好,里边请,里边请。”孙木匠将两人让到了房里,“我、我去给二位沏茶。”
卢斯听这人说话,虽然已经很接近本地口音了,但依然能听出来不是本地人:“孙大哥不用麻烦了,我们这次来,就是想跟你说两件事。”
“好,二位问吧。”
卢斯问的第一句就是:“大哥可知道,有人认出了嫂子,知道了嫂子过去干的营生。”
“!”孙木匠脸上原本是青,这一瞬间就是白了,他整个人摇晃了一下,就朝后倒,幸好卢斯与黄班头手快,把他搀扶住了。他靠着两人,半天才吐出一口气来,“是不是……我娘子被害,也和此有关。”
“怕是如此,只是认出嫂子的人也没跟我们说得太多。若是大哥真想为嫂子伸冤,还行把嫂子的过往,与嫂子和大哥来到此处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我们。”卢斯这是用诈的,结果这一诈,还真就诈出来了。
“好……”孙木匠呆滞的看看的里面,点了点头。
孙木匠和妻子香杏确实不是本地人,乃是东琪州人士。两人也算是从小认识,两小无猜的,可是香杏的家人为了给香杏的哥哥出彩礼钱,在香杏十岁的时候,把她给卖了。一个女孩儿,想要卖出比较高的价钱,那就只能是把她朝污糟的地方卖。
香杏也并非极其出色的女孩,做不了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十二岁就被破了身,十四的时候就得站在外头揽客了。孙木匠却一心记得香杏,也跟香杏相认,终于在香杏十七岁的时候,两人攒够了赎身钱,给她赎身。
“……成亲之后,我俩便离开了东琪州,在此安身。”
卢斯来的路上,也听黄班头介绍了孙木匠两口子,孙木匠手艺极好,为人又老实勤恳,整个云县多有人专门来找他做木匠活。孙王氏也素有贤惠的名声,两人可以说是人人称羡的好夫妻。
谁想到,两人竟然还有这等隐秘。
“谢过大哥,这案子我们已经有眉目了,必然能够还嫂子一份公道。”
孙木匠木然的点点头,没说什么。临走的时候,黄班头道:“孙木匠啊,我还是带着孩子尽快搬走吧,回头我让老叶给你们开个路引,别在云县住着了。”
“……黄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