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道旁边就是乡村的土路,江流看着那辆运牲口的车发呆。他很同情那些猪,被关在笼子里没有自由,只能任由安排,到一个地点被放下,或被屠宰,或被圈养。
早晚都是死。
不一样,江流对自己说,我跟那些猪不一样。至少来东北插队,是他自己的决定。
这片乡村的景色更粗糙一点,大片未被开发的土地荒着,偶尔看到有老乡在田边从土房子里出来,也是衣衫褴褛的。
伸了个懒腰,松松筋骨,站起来头顶到了车顶。这列车厢是拉货的,前面的坐厢早就没有了位置,江流这样的出身能赶上北上的末班车已经很不容易了。
53年出生的江流虽然在正长身体的时候经历了□□,好在有奶奶的悉心照顾,没少偷偷藏下鱼干。鱼糜、糙米和野菜做成的鱼饼,是江流童年唯一的口粮。也因为这个,他的身体还算康健,比一般同龄的人也高一些。
整个车厢就剩他一个人了,江流含着胸走了两圈,抻抻腿。其实他不知道,整列车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列车在东北荒芜的土地上奔驰着,奔向此次旅途的最后一个目的地。
韩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