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极和陆义观也从入口走出来了。
他们径直走到玄寂面前,与他对视,直到玄寂点了点头,才走到玄寂的身后。
陆极摸着自己的剑,觉得自己十分悲催。
剑灵觉得自己更悲催,几乎想转回地宫,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发生。
玄寂问道:“你就是剑灵是你把陆极他们带到云室”
陆义观眼观鼻鼻观心,安静如同雕像。
陆极瞟了他一眼。
剑灵觉得自己也很凄惨,早知道那个陆极说的师尊是太玄真人,打死他,他都不会跑出来见识见识!
剑灵还觉得自己超委屈,云室待久了是对人不好,可这是他们自己跑进来的,又不关他的事!他每天忙着管教那群熊上太的小剑灵,哪有那么多精力盯着法阵!
玄寂把手中的剑缩小放好,表情柔和了许多,笑着问道:“你是章泽的剑灵?”
剑灵被他的笑刺激地差点想跪下。
这不是他怂,而是他一直很悚太玄真人。
不只是因为他是剑灵主人的真正的师傅,也不只是因为剑灵曾亲眼见过他面不改色地和太白凑在一起,讨论包括自己在内的各种奇怪的奇闻异事或小文章,更因为——
他温和得简直不像个人了。
一万年前,世间天才云集,怪才频出,各种秉性之人,剑灵跟着主人章泽都一一见识过。可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够如此淡泊、亲和,简直称得上人畜无害,与世无争。
太玄真的太静了。
静得让他害怕,害怕那像沉睡的火山,迟早有一天爆发出滚烫的烈焰和岩浆,燃烧掉整个世界。
他始终记得在某一天,太白真人在一次聚会中,似真似假的话:“小文文呐,要是有一天,我挡你的路了,你肯定下手贼快。”
她说完,又自己哈哈大笑起来,摇头晃脑地反驳自己:“对了!我怎么忘了!你肯定不会让别人知道你的路在哪儿的。何况,像你这样的闷骚腹黑男,肯定早就暗搓搓地把所有人绑上你的战车了。”
那时候,他刚诞生不久,仍然懵懵懂懂,不知所云,在一旁听着只觉得太白真人好似在试探什么,又好像没有。他的主人,存在感一直很低,很少插话,那个时候,突然捏紧了手中的书卷,神情僵硬又隐忍。
剑灵不知道自己的主人那时候什么想法。
可最令剑灵印象深刻的,是太玄真人的回应。
他说了什么来着?
哦,他说:“知我者,莫若太白也。”
他承认了,没有反驳,毫不掩饰,态度坦然自若,眼神依旧温柔,连笑容都保持着原来的和煦。
从那个时候开始,剑灵就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怕他,一直到现在。
何况……
剑灵叹息着走出入口的范围,看着腰间挂着木剑,静静立在前方,面容几乎毫无变化的太玄真人,心情复杂难言。
何况,一万年前,太忘宗三位真人尽皆战死,徒留你太玄真人风风光光,威名日盛,甚至依然能光明正大地行走在世间,呼风唤雨,好不逍遥。你让我们这些苟延残喘、苟活于世的故人,让我们这些靠着阵法维持,活得暗无天日的器灵,如何看你
又能如何对你呢……
剑灵走到玄寂面前,恭恭敬敬地行礼:“是的,见过真人。”
这一幕,让除了陆极和陆义观的其他人都震惊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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