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样我无所谓,但是你,你不用行事如此偏激。”
“你要是不舍得我动手的话,那你帮我,杀掉他,好不好呢?”
她听了这话,手下忽然发了力,我手腕被捏的生疼,“哐当”一声,匕首掉落在地。
“崔陵是什么人?”
“关你……”
她直接打断我,语气严肃,压迫力十足,“我问你,崔陵是什么人?”
认识她这几日,她还从未这样与我说过话。我可能是离长安远了,脑筋也不清楚了,此时此刻的她,比之平时那个总是笑脸以对的她,竟让我生了几分畏惧,还有那么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
说起来,那些自始自终,由内到外都是一团软和的人,纵使他有千般温柔万种体贴,我还是懒得多看几眼。这样的人,就是写进传奇故事里,也是最无趣的那类吧。但是那种盛气凌人的天之骄子我也很是不喜欢,谁还不是骄子,又想作与谁看呢?
恰到好处,就是多一分不行,少一分也不行。
我低头不看她,回道,“我母亲也姓崔。”
我的祖父一度官拜户部尚书,父亲从小长在官宦之家,二十四岁时便在殿试拔得头筹,之后一路平步青云,如今已是正二品的中书令,我的三位哥哥,即便是那位最不成器三哥,也是从四品的轻车都尉。但这些都不足以使我家跻身名流,我父亲这一生最成功的经历恐怕是娶了我的母亲。清河崔氏是百年的贵姓,如果不是崔家当年急于在长安立稳脚跟,是万万不会许了这门亲事,也是时也命也。
一个崔姓子弟想要谋害我,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眼下我是理不出来的,我只知道,我绝无可能放这人回去。
她听我这样说,也立时心下了然,她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揉着我被捏疼的手腕,喃喃道,“对不起,方才是我失态了。你只是不想这人回去通风报信,我一会儿与老刀商量下,办法有的是。”
我抽开手,她俯身拾起匕首,收进袖中,“这个,我先替你保管。”她说完转身去找老刀商量。
半响,又回来我这边。
其实我一点也不恼她,可又觉得不做出点生气的样子来好像不太合适。
她歪着脑袋凑上来,“明日我们就上岸,老刀会废了他的武功,带着他继续顺流而下。等走得足够远了就丢下他,一个没有武功又身无分文的人,没个三年五载回不不去,就是回了也没有用。老刀是我的朋友,你放心,他不会到处乱说。”
她又温言软语道,“你别生气了,生气对身体不好。”
“不准再凶我。“
“好,以后,只有你凶我。”
我一定是离长安远了,脑子不清楚了,这都是什么话啊,什么以后?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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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气什么
次日一早,我们辞别老刀上了岸。置备行装,风尘尘仆仆赶回长安。好在有她,一路上也不至于乏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