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索拉视线相交,并在她的瞳仁中清晰地见到自己的倒影——尽管表象是那么的谦逊温柔,这一刻我的眼神却是深沉的。
她正在我的手上呢——我对她进行了唯一的一次警告,就像我对我的所有猎物一样,我会给与他们一个逃离的机会,只要他们能够及时从贪婪的漩涡当中抽出手,就不会落入我的网中。
毕竟,只有一方狩猎的话,游戏会结束地很快、很无趣的。
可惜的是,索拉没能把握住最后一次机会。
她抿起嘴,冷艳的脸上露出似是而非的浅笑:“不要开玩笑了,米迦勒。”
我也温和地笑了笑,替她将所有的绳索都解了下来,将她扶起来:“你还好吗?”
“嗯。”索拉转动着手腕,我的手法很轻柔,那里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我将拍摄下来的内容递到她的面前:“检查一下吧,索拉,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明天下午我会想办法和那张契约一起,交到肯尼斯的手上。”
“不,我没有不信任你的意思,米迦勒……”
我坚持将东西交给她重新检查一遍,就像是魔术师在进行表演之前,将道具交给观众们检查一样。
索拉将东西果然排查了一遍,最重要的契约内容上没有一丝一分的问题,似乎连带着对我的信任和愧疚又多了一些呢。
——不过,魔术道具啊,正是因为肉眼上看不出问题,才能天衣无缝地进行表演哦,索拉。
……
第二天上午时,我穿着伪装,敲响了肯尼斯的房门。
由于索拉无缘无故地在圣杯战争期间消失了几乎一天,所以肯尼斯看起来极为焦躁,他身边没有lr的气息,也许是派出去寻找索拉了。
但索拉毕竟不是令咒的持有人——lr的正式r,即便是迪卢木多这样的英雄,也很难找到刻意隐藏自己的索拉的踪迹。
当肯尼斯打开房门时,非常暴躁地问我:“没什么事的话,就请即刻离开吧!”
“抱歉,先生,我这里有指名要交给您的东西。”我谦逊地笑了笑,将手头的信封交到他的手里,里面正装着那盘录像带和契约纸。
他脸上带着疑虑的神色,将信封接过,又看向我:“你可以走了……”
我微笑着伸出一只手,拦住了房门:“可以等等么,肯尼斯先生?我这里还有一项任务,我需要负责确定您的回复呢。”
“我会自己进行确定的,这里不需要别人……!”肯尼斯阻止了我的行动。
唉,固执和敌意的程度和最初见面的索拉真是不相上下啊。
我只得抱歉地对他笑笑:“这样真的好吗,肯尼斯先生?您的未婚妻可是在我手上呢……”
“——什么?!”
我笑着抬起了那个摄像机,将肯尼斯有趣的反应记录了下来。
“可恶……可恶!”肯尼斯极为不甘地看着我,眉间刻出了一道道愤怒的痕迹,手指蠢蠢欲动地屈伸着,似乎随时都能用魔术将我杀死。
我只能耸了耸肩:“正如您所见,我只是个小人物。如果就这样杀死我,或者把我关起来什么的,您的未婚妻可就没有了哦;在圣杯战争刚开始的现在,就因为一个普通人而失去强有力的臂助,失去您深爱的未婚妻小姐,这真的好吗?不如坐下来,仔细地看看这盘录像带吧。”
录像带的内容,自然就是我“绑架”了索拉,然后要求肯尼斯放弃令咒的过程了。
与此同时,一张契约纸轻飘飘地递到了他的面前,上面的契约正如录像中所说的一致,只要魔术师签下这张东西,就绝对不可能违反了。就算有一方死掉了,就连灵魂都会受到这种契约的约束……现代的魔术师实在是很厉害啊。
当年我和恶魔打交道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这种方便的东西呢?
录像带放完之后,肯尼斯的表情愈发地狰狞了起来,胸膛剧烈地起伏,一副因为怒火而几乎丧失理智的模样。
他挣扎的激烈程度比我想象中更强一些,我不由为此产生了好奇心:“有这么痛苦吗,肯尼斯先生?您是为了什么理由而想要圣杯呢?”
“根源……!”他的喉咙中爆发出了一声不假思索的嚎叫,许久后重重地喘着气,一手抚摸在左手的令咒上,“索拉!……你!我这就将你杀死在我面前!”
啊呀,一脸马上就要召唤出lr杀死我的表情,他自身也是极为优秀的魔术师的样子,恐怕只需要短短两小节的吟唱就能置我于死地吧。
但是,就在这么做的前一刻,他却又忍恨按捺住了。
“您真的是爱着索拉小姐呢……”我继续拍摄着他因为愤懑、不甘而完全扭曲了的面容,不由地有些唏嘘,“比起失去圣杯,您更无法承受的是失去索拉小姐吗?”
肯尼斯的目光中射出冰冷和怨毒的视线,过了许久许久才勉强遏制住狂怒的喘息,将那张契约纸拿了起来。
他的双手剧烈地颤抖着:“居然……居然要我将lr的令咒转交给你,你简直……你简直卑鄙无耻,你是魔术师的耻辱!”
噫!肯尼斯先生你说出了我的剧本之外的话,我可是还在录像呢!等一下让索拉小姐听到这句话可就不好了。
——她可是一直以为我听她的计划,让你直接将令咒转移给她呢。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举着我的摄像机,对肯尼斯说道:“这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