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离开呢,桂在这里,他怎么能离开呢。
或深刻或平淡的从前,消失了,记忆里桂的笑面,亦消散了。
“要记得我啊。”
长久的黑暗里,只有这么一句话,轻得一晃神便听不分明。
记得的,那些记忆,是要放在心底里,一辈子啊。
第二十章
眼看着慕雨乘坐的那条船渐渐远去,桂终于方自面前那颗柳树枝干后转出身来。
渡头,青柳,离人。
桂原本觉着这种送别的愁绪颇为感人,从前还曾神经兮兮地缠磨着慕雨随他一起来到渡头,演一出折柳寄君的戏,好满足内心深处的奇异嗜好。
如今真正的送别,亦或是连送别都称不上,桂只能躲在柳树后头默默看着。从前肖想的景象真正发生了,桂心中也被离愁填满。
不再是从前的嬉笑胡闹了,慕雨真正离开了。看着那水波之上稳稳前行的客船,桂不自觉掐下一片细嫩柳叶。此地一别死生茫茫,这样说倒是十分的贴切,且不论慕雨会不会回来,若是他回来旧宅院,看见的,恐怕也只会是一株死去的月桂吧。
勉强收敛了悲伤心绪,桂将指间的柳叶随意扔下。与这桩事没了纠葛,慕雨会平平安安过完一生,也会深刻地自己,一生。
眼下要了结的,只剩下那个小心眼儿的混账青年了。
没了顾忌,自然也无需忍耐。
桂向来不是个擅长忍耐的人,压抑心中怒气不过是怕那青年伤到慕雨。如今慕雨走的远远的,桂只想好好教训那青年一顿,不计后果地教训。
他虽是只小妖,却也有着一些凭仗,若叫谁逼得狠了,便是拼上性命也要弄得那人只恨来到世间。
来到那青年富丽奢华的宅院,桂轻轻一弹指,便放倒了门前伫立的家丁。正待进去,却瞧见门上贴了一张黄符。
想来也是做做样子,那青年巴不得自己快过去被他羞辱折磨,又怎么会将自己拦在门外。
往前走了几步,似是觉察了什么,桂轻巧避身闪过,躲过迎面泼来的一盆黑狗血。
“我便知道你会再过来!”
华服青年施施然转出来,顺便支使小厮将地上的狗血清理干净。
桂看一眼地面,再面无表情地抬眼:“我这一回过来只是想要做个了断,从前我固然得罪过你,却也好好道歉了,可惜你气度太小,不给人活路。”
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青年笑道:“了断?你要怎样了断,连近我身都做不到,你又能做些什么。我劝你还是安安生生留在这里,叫人费去你的修为,我也勉强能忍受你脱了衣服侍候,若是侍候得舒坦了,说不准还能叫你少受些苦楚。”
这样恶心的话语,桂本该十分气怒。然而此时,他心中只惦记着怎样能叫这人生死不能。
青年本想再说些什么,欲出口的话语却因眼前的景象生生地噎回去。
但见桂毫不在意地褪去外衫,将里衣领口拉得更开一些,稍一动作,便现出一段纤细锁骨,一半儿雪白肩头。
暗暗以叶片割破手指,桂慢悠悠地取下发簪,不动声色将那一滴血液融进去。
青年只觉眼前一闪,有什么东西冲自己抛掷过来,他下意识接住,抬眼看向面前那个无害可欺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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