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一遍又一遍的听她叫我的名字,然后拿着甜筒递给我,最后自己也吃到满脸都是,我想……我喝多了,我把琳恩当成了戚姿。
看着琳恩近在咫尺的容颜,我才明白过来,她不是戚姿,戚姿是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就是找一个替身都找不到。
“我没事,很好。”我坐起来,使劲摇摇昏昏欲睡的头,勉强的扯了扯嘴角,冲她露出一个微笑。
琳恩抬起手,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我的左脸,一阵舒适直上心头,她的手很温暖,温暖到让我想要把它枕在身下入睡。看我默不作声,琳恩轻笑着说道:“怎么了?挨打了吗?她真的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啊,这张脸,我都不舍得碰一下,她竟然这么无情啊!”
看到艾伦投来异样的目光,我突然有些害羞,撇过琳恩的手,淡淡的说道:“不是说找我有事吗?有什么事,快说。”
等我说完,两人立刻变得严肃起来,琳恩撩了撩自己满头的金发,看向艾伦,说:“你来告诉她,昨晚发生的事。”
“乔斯,其实我也不清楚昨晚发生的具体内容,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戚姿,可没有在法国遇到艳遇这样的美事。”艾伦若无其事的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坏笑似的冲我眨眨眼睛。
我整个人立刻变得尴尬起来,支支吾吾的说着:“你……你们怎么知道……”
“这是正常人都想得到的啊!不然你会因为什么和她发脾气,还被人赶了出来!啧啧啧!”琳恩在一旁谈笑风生接着话。
“好了,不闹了,说正事。”艾伦放下手中的酒杯坐到我身边,刹那间,我感觉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是关于戚姿的事情,我想知道,更有权力知道。
“你说。”我故作平淡的说。
“其实,昨晚我和戚姿在公园的时候,我们看到了一个街头的画家。周围围了好多的人,看样子大家和他都很熟,应该是他经常到这里作画。我因为好奇,就上前去,一问才知道原来他的一张画,竟然达到了五十欧元。”艾伦紧盯着我和琳恩,随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很显然,我们的疑惑和他是一样的。
一张街头画达到了五十欧元,实在是超出我的意料。在我看来,那些街头画都应该是十元二十元一张的,他的要价很显然是别人的几十倍,是不是就确定了,他笔下的艺术注定是与众不同的。
“后来呢?”我迫不及待的问道。
“后来,我和戚姿好奇,就想让他帮我们俩也画一张。当然,是一人各画一张啊!乔斯你可不要误会。”大概是察觉到我的脸色不对劲,艾伦赶紧为自己辩解。只是现在的我没有时间和他说这些子午卯酉的小事,我只想知道事情的进展。
琳恩不耐烦的插嘴道;“乔斯没时间想这档子事,你快说。”
艾伦故作委屈的应了一声,接着说:“可是当我和戚姿终于挤进去的时候,我看到戚姿变了脸色,可以说是整个人丢了魂一样,站在那一动不动。我当时就想给你打电话来着,当我刚拿出手机的时候,就听见戚姿和那个男人在说话,他们说的话我听不懂,不过听那发音,应该是中文没错。”
“你说戚姿和那个男人在用中文讲话?”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难道是异乡遇故友的戏码吗?
“对对,就是中文。我和周围的人也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只知道戚姿越讲越激动,要离开的时候,那个男人从箱子里给她拿了一张纸交到他的手里,戚姿接过什么也没说。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艾伦慢慢低下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立刻抬起头两眼冒着精光:“对了,我听到他们的对话中,说到了‘爸爸’!没错就是爸爸,我听的很清楚。”
“你是说爸爸……吗?”我的头像是灌了铅一样重的抬不起来,咬着牙问道。
“艾伦虽然中文不好,但是‘爸爸’这个词他还是知道的。就像是我中文也不好,但还是会说我爱你!”琳恩意味深长的看着我,随后嘴角那抹狡黠的笑容彻底消失,转变而来的,是我无比熟悉的傲然,“你打算怎么办!”
我默不作声的从茶几上拿起烟点了一根,一边吸着尼古丁,一边想着到底该怎么插手这件事。关于戚姿父亲的事,我只听过一次,就是在东京那晚的酒店门前的草地上,她第一次对我敞开了心扉。或许就是从那时候,我喜欢上了这个在外人面前高大,在我面前却会哭的女孩,尽管我自己都不知道。
和我一样,“父亲”这个在别人看来充满慈爱与温暖的词眼,在我和戚姿看来,是我们的一种讽刺。我们都没有享受过父爱,她是被父亲遗忘的人,而我,则是被父亲抛弃的人。
……
遥远的神州大地,夕阳的余光洒在大地上,把这里的金色渲染的一丝不漏。在一块块墓碑的反射下,显得格外的刺眼。
乔雨斤脱下黑色的西装外套,坐在一块墓地前,看着满地的酒瓶,不禁笑出了声,随着一阵微风的吹来,他鬓角的白发再也隐藏不住,他不再是曾经那个风里来雨里去的那个男人了,岁月没有放过他,在他的脸颊、额头留下了只有在死亡时才会消除的痕迹。
看着照片上依旧笑容灿烂的女孩,乔雨斤紧紧的皱着眉头,伸出宽大厚实的手掌,一遍又一遍的轻抚着照片上的女孩,不由自主的呢喃着:“乔乔,还是你好,二十年了,你依旧是这副模样。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