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慈从小是泡在蜜罐里长大,身娇肉贵,从来爱惜羽毛,这眼下天津卫的形势一日比一日复杂,“枪打出头鸟”,指不定日本鬼子什么时候就轰了大沽口打了进来,到时一沦陷,不好说呀——这个事情,眼下还是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低调就是了。
一九四二年,天津,周家晚餐。
周慈是主人翁,他不动筷,在座的,李家夫妇都不敢动筷。
十六是个忙忙碌碌的命,一时添茶,一时加水,脚不沾地,周慈坐在首座,捧着一碗大白米饭——如今这个世道,能一天三顿有荤有素的、吃上大米白面,那可真不是一般的高贵和奢侈了!虽然好汤好水地侍候着,然而周慈现在心里正烦着呢,这时见十六来来回回的,没个消停,男人又扯开嗓子嚎了一声:“坐吧你——十六!”
周慈很觉烦恼地睇眼右手座下的李少闻,干儿子,目光里甚至有点嗔怒的味道了——李少闻察颜观色,顿觉羞愧,这时低垂着一颗鸦黑头颅,恨不得能隐身。
原来这李少闻直到生米煮成熟饭了,这才跟干爹坦白说是拐了人家的闺女,还没有正经下聘过。这要是一般的闺女也就罢了,但是李太太不是一般的闺女,方才寒喧的时候,周慈问人家姓名,李太太非常矜持地说:“干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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