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这身衣服是我的吧!你为什幺要偷我的衣服?」
银戎有点生气,如果他记得没错,这个人身上穿的应该是黑白条纹的衣服,而不是蓝白相间的荷阜尔族传统服。
青年非但没有否认,更露出一脸得意洋洋的笑容,那种理所当然的态度令银戎大为不爽、试图甩开他的手,可是他不仅将手握得更紧,而且还硬拖着银戎继续走。
「喂、放开我,我要回去了——」
银戎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感觉眼前这个渐渐暴露出本性的青年似乎很危险,即使抓痛了人家的手,还是不肯放手,该不会会被推下山吧?正值恐惧的时候,银戎看到他们已经到达了山顶,可是这情势并未让银戎感到开心,因为青年不知心怀什幺意图、强行拉着他想越过地标的另一头。
在那地标的指示牌上,指着这一边的是蓬东村,指着山的另一面的、是叫蓬西村。
银戎自山上眺望下去那犹如是另一个神秘国度的偌大村庄,那是连蓬东村的人民都甚少踏足的一个禁地,为什幺这家伙会带自己来到这儿?自己是不是又误闯了什幺结界——银戎忽然脑袋一阵昏眩,直到青年又开始拉着自己继续走,他这才回神过来。
「你要带我去哪里?放手,我要走了!」
银戎用力甩开对方的手,好不容易挣脱掉而欲逃开之际,却听得对方用彆脚的中文说道:「你不要你的东西了吗?全都在那下面!」
被他这幺一说,原打算一走了之的银戎突然又觉得好不容易爬到了这里,儘管不能收回自己所有的东西,最起码眼前的相机也要夺回吧!于是银戎又转身回来,伸手去抓挂在青年胸前的那台相机。
青年虽没有闪避,却也没有如愿让银戎取走相机。他在银戎靠近的时候、出奇不意用手压住银戎的后脑勺、正面叠上索吻的嘴巴,粗鲁地含咬着银戎的唇瓣,夹杂着陌生气息的唾沫顿时沾染了满口。
「你做什幺、不要……」
那种除了坎里以外的亲密接触行为,让银戎感到极度的不舒服。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踰越行止,银戎在错愕之余极力地反抗推却,而对银戎的抗拒产生不解神色的青年却说出了令人惊讶的话语:「为什幺不要?为什幺萨仕尔齐可以、我不可以?」
这家伙在说什幺?什幺萨仕尔齐可以、他不可以——萨仕尔齐……不是坎里吗?他怎幺知道坎里跟自己的事?啊、莫非……
「我说那天躲在树后偷看我们的也是你对不对?你不是蓬东村的人对不对?你穿着别人的衣服做什幺?你这个跟蹤狂,你到底是想要干嘛?」
银戎被这些问题胡乱翻搅的脑袋,就像是青年那被揪紧摺皱的衣襟,难以理出一个完整的头绪,只能对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发出一连串毫无头绪的追问。
默默地任由银戎洩愤似地咆哮后,青年忽然抓住他的手腕、力大无穷地拉着他往地标的另一头走去,「回去、跟我回去!」青年一边拉扯一边发飙似地叫嚣。
「谁要跟你回去呀!放手,东西我不要了,放开我——」
银戎相机不要了,他现在只想赶快离开这儿,回到令人心安的工作伙伴们那儿。
但是银戎的挣脱似乎颇令青年不悦,施予暴力的同时亦开始吼出银戎所听不懂的语言,那种异于荷阜尔族正统口音的腔调,让银戎非常确定这个人一定不是蓬东村的人。既然如此,一个外地人来到此地把自己掳走,会不会是要藉此勒索坎里呢?
臆测到这儿,银戎心里一阵狂怒,顾不得现下两人的位置所在正是极端崄恶的山巅之地,使劲将青年用力一推,青年一时重心不稳跌倒在地,着地之处刚好是湿草地带,并随着倾斜的坡度一路往边缘滑下。银戎见状直觉不妙,赶紧冲过去想拉起青年,但对方却无法控制自己的重力不断向下滚,直到伤痕累累地摔落在山坡下正好突起某块比较平坦的大土石上,银戎才为那终于停止掉落的情势鬆了一口气,但同时他也开始担心起青年的伤势与自己的处境。
总不能就这样放着他不管吧……看到青年一动也不动地躺在那下面,银戎决定爬下去察看。当他试图以攀岩的姿势蹭石下去时,他突然听到从头顶上方传来自己名字的呼喊声,紧接着就有一股力量攫住自己的手臂、将自己用力往上拉起。
「戎!」
「坎里?」
当银戎看到宛如救命天神般即时现身的坎里就站在自己的眼前时,他激动地向前拥抱住对方,感受着那只有坎里本人才拥有的独特气息与令人心安的怀中温度。「坎里……」
「戎……」坎里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怀抱有点受宠若惊,不过却也乐得接受。
「我从村长那儿回来去工地的时候,他们说你还没过去,我去找你的时候半路看到弗里夫,然后牠就把我带到这里来,没想到你真的在这里——你跑来这里做什幺?」
心情稳定之后,坎里便开始了他一连串抱怨似的责备,银戎倒也不觉得委屈,反而感到很窝心。不过现在要紧的是人命,于是他指着山下约五公尺处的地方,受伤的青年正等着他们的援救。
「怎幺会这样,他为什幺会掉下去?」
「呃、是……我不小心把他推下去的……」银戎不敢说是为了要抢回相机,更不敢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