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没死!!!
耶狄斯浑身一震,仅犹豫一瞬,便起身取来剪刀。把刀尖朝向母亲时他还克制不住手抖,当锋芒割进肉里,血水顺着外翻的皮肉流出,他渐渐稳住刀锋,必须镇静、小心,且耐心,剖腹取子,这等耸人听闻若魔鬼行恶的事,耶狄斯却仿佛进行着神圣的弥撒,神情庄严。
刀口划开肚皮,一个小脚丫子措不及防地踹中耶狄斯掌心。
难以想象的精致小巧,那一瞬的感觉难以言喻——他立刻忘记对母亲遗体的亵渎,大力掰开肚皮,露出里面艰难蠕动的婴儿。
如此幼小、孱弱。
皮肤几近透明,因长期浸泡于羊水而皱巴巴的,四肢细瘦到让人惊怪,像猴子般丑陋的样子经过哥哥滤镜恍若无暇的天使。耶狄斯小心翼翼捧起弟弟柔软的身体,又小又轻,还比不上一只兔子,他生怕一不小心折断这具冰冷脆弱——不对!
耶狄斯终于察觉出异状,这个孩子冰凉而没有心跳。
死了吗?
望着婴儿费着吃奶地劲,攥住他一根指头,用没有牙齿的压床啃了半天,啃出满嘴口水,吮着他指腹沾染的血迹解渴。耶狄斯以为婴儿把血水当成了奶水,挡开婴儿小嘴,正思考着从哪寻来弟弟的食物,掌中婴孩恰在此时睁开了眼。
**净,澄澈,宛如镜面的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