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说:“你就这样带着弟弟,你这是害他啊,你这样会毁了我儿子一辈子的!”
我再也不能保持沉默了,我很抱歉的站起来,站在顾庭生身前,我对林淑珍低声的说:“妈妈,对不起……是我先喜欢大哥的,也是我先追求他的,如果没有我,顾庭生会正常的过完这一生,我不可以把责任都推到大哥身上。”
顾庭生在我身后喊:“杨露,你要这样说——”
“可我说的就是事实不是吗?”我打断顾庭生要继续说下去的话,“大哥,我说的不是事实吗,是我先喜欢你的,你不也是知道的吗。”
林淑珍抬头看我,我说完低头看着她,夏朝北说:“杨露,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只看到林淑珍眼中的眼泪,她抹了把眼睛,林淑珍站起来,夏朝北也站了起来,林淑珍拽我的胳膊,她没有再看顾庭生,她只是对我说:“你先和我走,不要再留在这里了。”
我回头看了看顾庭生,顾庭生也站起来,林淑珍已经拽着我往外走,我不敢挣扎,我也认为不要把事情闹得那么夸张,那么激烈,而且我也隐隐认为,夏朝北和林淑珍是能说得通的,和华夏大多数传统式父母比起来,他们已经是很开明的父母了。
顾庭生和我想法应该是具有一定的一致性,都有种商人式的狡猾,他应该和我想到了一处,先不要硬碰硬,软化态度为上,永远不要把事情闹到不可开交,这算是一种商人式的狡猾,永远让事情有所转圜的余地。
我很顺从的跟着林淑珍离开,夏朝北闷着头不再说话,顾庭生不远不近的缀在后面,一直到了楼下,林淑珍让我坐到车里,她和夏朝北自己开的车过来,一直沉默着的顾庭生对她和夏朝北说:“叔叔,阿姨,对不起。”
但是林淑珍什么也没有说,只有夏朝北看了眼顾庭生,他对顾庭生说:“你们这些小崽子啊……你们什么都不懂啊!”
坐在车上一路林淑珍都无话,她很沉默的开着车,夏朝北坐在后面和我并排,他说了很多。
他先问我:“儿子,你就算喜欢男人,你也不能那样被人占便宜啊!”
我不知道怎么回夏朝北,都是男人,这种事究竟算是谁占便宜,根本没有办法裁决吧,但同时我发现夏朝北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愤怒。
他的愤怒明显的更多的来源于,我和顾庭生当时的举止,而不是在于我是个同性恋。
夏朝北又说:“你怎么会喜欢男人?”
他语气不可思议的很真实:“你又不是小姑娘,臭男人有什么可喜欢的?”
“爸。”我只能回答夏朝北,“我也是个男人,可是顾庭生也喜欢我。”
“你又不一样。”夏朝北大手一挥,“你不算臭男人,你比小姑娘长得都俊——气死我了!”
夏朝北又看我:“你怎么能让那个臭小子又是亲你又是摸你!”
林淑珍在前排,同时在夏朝北话落后很重的咳嗽了两声。
夏朝北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脸上神情很诡异,最后夏朝北问我:“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回答他:“大学在一起的。”我不敢告诉他高一就在一起了,那年龄实在是太小了。
夏朝北又问:“你怎么会喜欢男人不喜欢小姑娘?”
“天生的。”我告诉夏朝北,“对女孩不来电,欣赏不了她们的美。”
“你只是没喜欢过姑娘。”夏朝北说,“遇到喜欢的,漂亮的,你就喜欢了。”
夏朝北乐滋滋的说:“就像我和你妈,我第一次见她就知道是命中注定。”
林淑珍又咳嗽了两声。
我想这可比我和顾庭生要浪漫,我告诉夏朝北:“我第一次见顾庭生,我都不知道我以后会喜欢他,我第一次见他……”
我想起那个蹲下身子问我你叫什么名字的小男孩,我对夏朝北说:“我第一次见到顾庭生,很害怕,第一个反应就偷偷溜掉。”
夏朝北:“停!谁问你这个了!我问你,你又没喜欢过女孩,你怎么就知道自己只喜欢男人了?”
我看着夏朝北,我也问他:“爸爸,你又没喜欢过妈妈以外的女人,你怎么就知道当你和年轻时的妈妈在一起时,你这辈子就只喜欢她一个人呢?”
夏朝北说:“我当然知道,我自己还能不知道?”
“对啊,我喜不喜欢顾庭生,难道不是我自己最清楚吗?”我对夏朝北说。
夏朝北一脸被我的话噎住的表情,最后他只是对我反驳:“你和我能一样吗,我和你妈走过了大半辈子了,起起落落多少年了,杨露,你这样的小年轻懂什么,这能比吗?”
我想当然能比,我和顾庭生在一起多少年了,起起落落上下两辈子,生生死死走过了一圈,过了多少年,到头来发现心中最爱的人始终是最初的那个人。
我不敢说这爱能感天,动地。
能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但是我能说,我比谁都爱他,我爱他超过我的生命,这一点从未改变过。
而且我更明白,活着是一种恩赐,在这恩赐中我应该勇敢的去爱,去生活,去追求我所想要的,因为能活着——再也没有比这更需要感恩和珍惜的了。
但是我什么都不能说,我只是对夏朝北摇头,我可以说我和顾庭生和你对妈妈是一样的,我们是要在一起一辈子的那种喜欢。
但是这样说只会造成反效果,我只好看着夏朝北,我想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