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提防警惕着的薛麒试图用手拽住裴钰,缺不料他身形忽而一变,向庭院中的花卉走去。
原以为喝醉的裴钰会对沈姑娘出手,却没想到这货不按常理出牌。这下连薛麒也摸不准他的行动了。
薛麒头疼的扶额。
裴钰这货,简直是纨绔界耻辱。虽说担了个纨绔的名头,可一来不会赌博,二来没嫖过姑娘,饭桌上更是沾酒即醉。
而且一醉就断片,偏偏这货却没什么自觉。
有几次要不是他看着,险些被别人占了便宜去……
不知这次又要搞出什么幺蛾子来,他回头冲沈姑娘露出一个歉意的苦笑:“裴钰他酒量浅薄,若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先给姑娘赔礼了。”
而沈小姐则单手扶着下巴,绕有兴致的看着裴钰的一举一动:“无妨,无论是什么样的他,我都喜欢。”
薛麒噎住,算了,当他没说。
只见裴玉面露酡粉,步伐不稳的漫步在花丛之中,时而轻嗅,时而垂首打量。
也不知是在干啥。
虽然行为幼稚不堪,庆幸的是裴钰有一张漂亮的脸,即使是醉酒迷蒙的眼也让他看起来别有风情,清风徐来,吹起淡紫的衣袍,他立在在姹紫嫣红的花卉中,仿若花仙现世。
终于,像是寻到了什么,他停在了那株白雪紫玉前,神色中透着欣喜之色。
他回眸望着沈小姐,原本清亮的眸子由于醉酒变得雾蒙蒙的,还有些迷离。
那双眸子盛着满满的爱慕……
一向冷静自持的沈姑娘看着这样的裴钰,都有些失神,喉头滚动,轻念出声:“裴钰……”
薛麒扯了扯嘴角,以他对裴钰的了解程度,事情绝不可能如此简单。
下一秒,只听“咔嚓“一声,方才还在枝头美轮美奂,鲜艳欲滴的白雪紫玉被裴钰连j-in-g折下。
他已经可以想象沈小姐的脸色……
白雪紫玉这种名贵的新品种,不是有钱就可以买的到的,更何况照料的如此j-i,ng神,定是花费了许多心血的。
而裴钰毫无所觉,捧着那朵刚刚折下还十分鲜妍的白雪紫玉,一蹦一跳的向沈小姐走去。
接下来的场景,薛麒都无颜面对。
裴钰捧着花,立在沈小姐面前,因为醉酒的缘故,笑的有些傻气:“我将园中花查探了一遍,发现只有这朵配的上你清雅无暇的气质,如斯美人,怎能毫无装饰……嗝。”他打了个酒嗝,便抬手,将那张白雪紫玉小心翼翼的c-h-a在了沈小姐毫无珠玉点缀的发间。
果不其然,沈姑娘的面色有些发青。她抬手……
莫非是要将巴掌甩在裴钰的脸上?薛麒心想。
看着裴钰一脸求表扬的蠢样子,薛麒扶额,打就打吧,毁人所爱,爹也救不了你。
没想到那沈姑娘手摸上发顶那硕大的白玉紫玉,颤抖着手,似乎很嫌弃的想要摘下来,然而看到身前裴钰哈巴狗一样的殷勤的表情,举起的手在头顶握了握拳,轻飘飘的放下,转而摸了摸裴钰的头。
薛麒一脸凝重,或许花神娘娘在这一刻真的显灵了。
方才他本是无意,却发现这沈小姐的手虽看起来白嫩,但是手掌却宽厚,手指的骨节分明,隐隐中可以看出细茧,根本不像一个闺阁小姐的手,倒像是习武之人。
想到这一层,薛麒脑子里忽然跳出了一个月前听到的隐秘传闻。
京城新贵沈将军府正在秘密寻找缩骨功法,同时易容大师庄眉也被请到军中做客。
再联系到一个多月前,裴钰这货放下“只娶姑娘,不嫁男人。”这句话,拒绝了沈公子的提亲……
薛麒后背已布满了冷汗。
早知如此,他就不跟着裴钰这倒霉催的凑热闹了,如今情况是进退两难,若是告诉了裴钰,他薛家一介布衣商户,怎么得罪的起实权在握的沈家,若是不告诉裴钰,毕竟十几年的交情,薛麒着实不忍心眼睁睁看着他落入虎口。
他到底应该怎么办。
此时他已经不知如何面对眼前的“沈小姐”,或者说,沈将军公子——沈仪。
瞥到已经醉倒在席间的裴钰,薛麒只觉头疼欲裂。
唉,等他酒醒后再派人知会他真相吧,总归是好兄弟,不能看他被外人坑了。
薛麒看着眼前的“沈小姐”,只觉一种压迫性的气势同自己倒来,他浑身紧绷,又强作淡定的起身,拱手道:“沈姑娘,时候已经不早了了,裴钰他不胜酒力,我代他同你赔罪,我们改日再聚。”语毕,他揽上已经醉过去的裴钰转身欲走。
刚抬脚走出两步,只听一声:“慢着。”
薛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侧身回头:“沈姑娘还有何事?”
“裴公子沉醉不行,移动多有不便,宅中还有许多客房,不如歇息一会,等裴公子酒醒后再走可好?”只见“沈姑娘”唇角带笑,眼中却一片冰寒。话语虽是问句,可院中的侍女已听令上前,将裴钰接过,搀着他向客房走去。
薛麒心里咯噔一下,被发现了。他正欲跟随侍女去客房。
这时沈小姐又开口道:“薛公子既然无事,何不坐下一叙。”不容质疑的语气。
薛麒暗自叹了口气,看来此劫是躲不掉了吧,于是认命的回到席间,同“沈小姐”面对面坐着。
薛麒问:“沈小姐,还有何事?”
“沈小姐”把玩着眼前的酒盅:“你发现了吧?”
薛麒心中忐忑,面上不动声色:“我不懂沈小姐你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