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碰的一刹那,流川慌乱的回头,却看到仙道俊逸非凡的脸庞近在咫尺,眼里似含着一汪清水一般的看着自己,顿时,流川红了脸,低下头去,刻意回避仙道刚才亲昵的举动,说道:“也未必,大人看,这些文字其实都很相似,只要下令强迫使用同一种文字,日子久了,百姓自会觉出种种好来,所以统一文字,统一度量衡,不过是岁月光阴的事情。只要习俗一致,人心自然顺服。”
“知我者,流川也。”仙道脱口而出,随后,他从一旁的书架上取出一本书册放在他面前,说道:“这是我这两年的心血,你看看。”
流川拿起书册,只见封面上书:说文解字。然后他随便翻阅了几页,里面书写的竟是来自各个地方的不同文字以及相应的注释,他这才知道,仙道是多么有才华的一个人,竟然可以通晓这么多地方的文字,一时间,对他的敬佩之意不由得又加深了许多。
只听仙道说道:“这便是我的志向,那日在贡院门前的提议是认真的,不知枫儿可愿意陪我完成这个志向?”
流川白皙如玉的手指轻触那本《说文解字》,嘴角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停顿片刻后,说到:“我愿意。”
三井在京城的大街上溜达一圈回到客栈,特意去了流川的房间敲门,没人应门,心情不由得更失落了,心想流川定是在吏部和仙道畅谈国事了,所以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他们本来就是同道中人,又情投意合,一个是朝廷里的中流砥柱,栋梁之才;一个是天下仕子中的后起之秀,怎么看,仙道都比自己更适合留在流川身边。
三井顿时觉得自己再留在京城也没什么意思,如今流川已是皇上眼前的红人,不管这次秋闱他能否高中,他都会被留在京城,那么自己呢?本来就只是流川府中的一个下人而已,还不如趁早回尚和城,就算不回尚和城,出去闯荡江湖也总比在这儿强。思来想去,三井回到自己的房间,拿起笔给流川写了一张字条,然后整理好行李,到柜台结账,顺便将字条交给老板让他转交给流川,随后就离开了客栈。
因为心情低落,就算京城的大街再怎么热闹繁华,此刻在三井眼中也是萧条一片。他走着走着,忽然看到前方有个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那不正是医馆的花形大夫嘛。只见他从一家卖香烛的店铺走出,手里提着的篮子里放着香烛与冥纸,看上去是要出城祭拜的样子,只是他的神态举止让三井觉得他似乎神神秘秘的,于是三井决定跟踪他,一探究竟。
三井一路跟到了城外的清风山上,因为他的轻功不错,所以这一路并未被花形发现。
只见花形来到了半山的一个坟墓旁,突然止住了脚步,厉声说到:“出来!”
三井知道自己已被他发现,于是**脆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走到坟墓前,才看清墓碑上的几个大字:藤真健司之墓。
“三井少侠,你一路跟我至此,是何用意?”花形质问道。
听到花形如此直白的质问自己,三井也不瞒他,直接说到:“不管你信不信,那日我在医馆看到的那副丹青上所画之人曾经在我的梦中出现过,我真的很想知道他是谁?还请花形大夫据实相告。”
三井说完后,只听花形冷笑一声,随后说到:“他不就在你面前吗?”
三井这才知道,原来世人口口相传的美少年,真名唤作:藤真健司,而且已经死了三年了。可是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了怎样的故事,三井仍然不得而知,于是他问到:“在下真的很想知道这位绝世美少年的故事,不知花形大夫肯否告知一二。”说完,三井便将自己在梦中看到的一切告诉了花形,没想到花形的脸色从平淡转变为震惊,最后又变得十分失落。
三井所说的,花形都信,于是他将自己与藤真的这一段过往娓娓道了出来:
那是三年前的一天,花形坐在前往皇宫的轿子中恰好遇到新科状元迎亲的队伍,四周的百姓将道路围得水泄不通,出于无奈,花形走出轿子,顺着人流往前走去,此时却看到一个少年奋力挤入人群,企图追上状元的迎亲队伍,怎奈,被状元的侍卫拦下,少年向侍卫解释,可是侍卫根本不听他的解释,只把他当作前来闹事之人,将他推倒在地。那是花形第一次见到藤真,彼时的藤真摔倒在地,身上脸上都沾满了尘土。
事后不多久,花形就听闻城中最大的南馆里来了一位舞伎,名唤:翔阳公子。传闻他容颜俊美,风采卓绝,身姿轻盈,可以将世间最难驾驭的盘鼓舞跳得美轮美奂。出于好奇,花形头一次踏足南馆,第二次见到了藤真,彼时他就在这低贱肮脏的南馆里,用自己的容颜和舞姿取悦那些好男风的客人。
就这样,自从花形得知藤真生活在南馆后,便经常去看他,日子久了,就成了藤真的恩客。藤真敬仰他不像其他满是铜臭的男人那样言语粗俗,行为轻薄,渐渐的倒也和他来往得更加亲近了些。
花形对藤真的一片真情天地可鉴,只是人言可畏,不久花形就被迫向太医院请辞,来到了民间开起了医馆。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他攒够了钱准备替藤真赎身时,竟得知藤真投河自尽的消息,那一刻,他只觉得天旋地转,之后就晕了过去,待他再次清醒后,他的脾气就变得异常古怪,好似生命中所有的快乐都随着藤真的消逝而被掏空了一般。
藤真去世后的这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