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老师处理完水果,抬头看到大家各司其职地忙着,颇为满意地合掌道:“人算是来齐了!”
龚教看了看四周,向老姜问道:“不对啊,老姜你之前不是说要带个人,怎么还没来?”
“您说的是我和老姜在玉城认识的小江吧,”林教授对着那几只盛满时蔬的盘子抬了抬下巴,“一早就来了,你手边的蔬菜就是他料理的。”
龚教眼前一亮,忍不住夸道:“嗬!这切得真好。”
孔老师也满意得很,笑出一双酒窝:“那他人呢?”
林教授解释道:“他是个摄影迷,刚刚忙活了一阵,还没来得及歇呢,就说这儿风景宜人,之后拿着相机走了。”
陆月浓握着菜刀的手顿了一顿。
“嘶,还是有点儿冷!”老姜忙活完一阵,脸上早已挂汗,风过时不住打了个寒噤。
陆月浓回过神来,码好砧板上的熟食,低着头提醒:“姜老师还是多加件外衣吧,等会温度下来就冷了。”
孔老师也道:“快去把马甲披上!”
老姜从善如流地回到帐子,拣了条马甲套上,走出帐子时,他对着风景如画的远山伸了个懒腰:“摄影我也喜欢,等会忙完剩下这点,我找找小江去。”
烧烤架上,蔬菜与肉类满满当当,接连不断地飘来香气。
“嗳?小江来了,”林教授推了推眼镜,“正分餐呢,快来坐着。”
“小江!不实诚啊,跑深山老林躲懒去,我刚刚在这四周找了一圈,连你的影子都没见着。”老姜装得气鼓鼓,皱着眉头用力捶手,一脸痛惜。
“瞧你说的,什么躲懒不躲懒的,各凭本事吃饭,小江走之前切的那些,可比你的像话多了。”孔老师递过来一个餐盘,打手势示意江倚槐坐过去,“小江你可别和他置气,他这人,向来这样!”
江倚槐自然知道老姜是在与自己开玩笑,也就根本没放在心上。只是他还没将人认全,平白无故就坐在女士边上,于情于理都不合适,江倚槐往餐桌那儿挪了挪,坐与不坐难以抉择,一时有些尴尬。
林教授似是看出这一点,善解人意道:“我来介绍一下吧——老姜,你认识的,还有这位是孔老师,是老姜的爱人,那位是龚教授,都是我们院里的。”
江倚槐依次点头问好,圈子里摸爬滚打过的,记人的本领不能差,很容易便认全了。
林教授指了指右侧挂着条灰色围巾的椅子,说:“还有一个,是我强行带来的文院的陆副教授,他去车里拿饮料了,马上就回来,要不小江你就和他同坐吧,正好那边也有个空位。”
江倚槐踌躇片刻,还是“嗯”了一声落座。众人只当他头回与生人坐才拘谨,人之常情。况且,在座都在平大,素来知晓陆月浓为人温和,与谁处着都适宜,因而都没怎么在意,继续取了空盘子分餐。
陆月浓回来时,看身旁的位子上多了个人,愣了愣,而后一言不发地坐回位子上。
众人看他片刻,也不见反应,直等老姜提醒,陆月浓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抱着两瓶橙汁,不好意思地递出去。
孔老师小声地问:“陆老师是不是碰到什么问题了?”
陆月浓一怔,很快否认道:“没有,刚刚在想学校的事,不是很要紧。”
“那就好,”林教授站起身,指着江倚槐介绍说,“陆老师,这位是我的朋友江倚槐。陆老师平日里看电视剧的话应该认识吧?”
陆月浓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老姜就一脸赞许地点头:“我跟着家人看了不少,小江戏演得真的不错,处了这么些日子,为人也没话说。”
江倚槐那句“冤家路窄”再一次灵验,他不曾料到,两个人赴的居然是同一个约,惊讶之余,心里忽有些喜悦,但林教授正在介绍他,他只能毕恭毕敬地站起来,伸出手:“你好。”
陆月浓跟着站起来,回握了手:“你好。”
简短二字,与江倚槐如出一辙。
明明是合乎社交礼节的回答,江倚槐却莫名想到“人类的本质就是复读机”这句话,蓦地生出两分好笑。
然后江倚槐就真的笑了,没笑出声,只若有若无地弯了下嘴角。
没笑多时,江倚槐嘴唇动了动,像是还要说什么,可惜没来得及开口,林教授就又看向江倚槐:“小江,这是陆副教授,我刚刚与你介绍过了!”
江倚槐正色听罢,点头会意:“陆教授一表人才。”
陆月浓回敬:“江先生更是年少有成。”
两厢竟一时如初见,相敬相礼。
林教授不知他们从前认识,只当两个人一见如故,随即放心道:“那大家敞开吃吧,不够那边现去做。”
江倚槐坐下,拾筷专拣蔬菜吃,“冯融”这个角色在生活中时常面临生计问题,要求是偏瘦的身形,他年底还要二进组,此时不保持身材更待何时。
老姜端了盘分量十足的烤羊肉来,热气腾腾,喷香流油,上面撒了不少孜然粉与香菜末,令人得见就垂涎欲滴、食指大动,他朗声吆喝,召来一众目光:“新鲜出炉,大家都尝尝!”
江倚槐想吃的诚心虽天地可鉴,但形势所迫,不得不在美餐之前化身“忍者神龟”,他以壮士断腕的毅力说明缘由,拒绝了老姜,并把自己的目光与那盘肉强行隔断,再不看一眼。
老姜递给江倚槐一个“真惨”的眼神,便顺延着把盘子转向陆月浓,陆月浓愣了愣,接过一串,在老姜